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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火帝破天荒的把王烈留在自己的皇寝里过夜。

    如果换做是从前,他一定会为此激动三天三夜。

    但是,这一夜,睡在父皇宽大的龙床上,盯着皇寝屋顶上高大的椽子,看着周围摆放的奇珍异玩、龙绫凤绸,王烈却忽然没了兴致。

    这里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现在却觉得那么陌生。

    第二天天刚亮,火帝还没起床之前,他就醒了。侍女们给小王子梳洗打扮之后,他虽然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父皇的寝宫,却总觉得哪里不够快活。

    这时,太阳刚刚从东边升起,红艳欲滴的旭日像是用浓浓的彩笔画上去的一样,清晨的皇宫飘荡着一层清凉的薄雾。

    当王烈自顾自地往精卫殿走去,重又穿过阿房宫的大院前,他的大哥,现在已经被立为太子的王卓,就蹲坐在阿房宫前的石玉台阶上,似乎是在等着王烈。

    看着王烈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王卓从石玉台阶上站了起来,期待已久似得迎了上去。

    “小烈,恭喜你又和父皇睡了一晚。”

    王烈听到王卓的声音,这个大哥平时十分疼爱他,所以他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哥,你怎么在这儿?”

    王卓来到王烈的身边,伸出手,揉了揉王烈绿豆芽似的短发。

    “大哥就是在等你,现在心情好点了没?”

    王烈听到王卓的关心,内心一度被忘记的烦恼再次袭上心头,他于是抬起好奇的脑袋盯着王卓问道:

    “哥,你不想出去外面看看吗?”

    王卓簇拥着王烈,向着阿房宫前的石玉台阶走去,似有什么重大信息要和弟弟分享似的。

    王烈顺从地跟着大哥来到石玉台阶前,爬上二十五个台阶,坐在楼梯横向位置的正中间。

    王卓比王烈坐的地方稍稍矮两层,这样王烈的脑袋就和自己的脑袋并齐了。

    王卓穿着宽敞的青竹幼龙袍,青翠的绿竹秀在绸缎上,在绿竹的上空绣着白云,在白云的上方跳跃着一条娇小的幼龙。

    王卓的眼睛炯炯有神,正盯着阿房宫前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院子看着,在院子的正中间,有一座高大的六角亭。

    “小烈,你看那座亭子,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王卓语气清脆地说道。

    王烈顺着初升的阳光看过去,软绵绵的暖阳照在亭子上,仿佛那六角亭也才刚刚醒过来一样。

    “父王不是说,那是封印坏人用的吗?”王烈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王卓又揉了揉王烈的短发,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那是骗你这个小孩子的呢!

    “谁会在皇宫大院里,关押什么犯人呢?”

    听大哥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王烈于是更加好奇了,问道:

    “哥,那这亭子到底是干嘛的?”

    王卓把脑袋贴在王烈的脑袋旁边,然后伸出手去,指向那个院子中央的六角亭,说道:

    “你仔细看,仔细猜猜。”

    王烈从来没有认真看过那个六角亭,因为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那是和坏人联系起来的东西,所以总是避而远之。

    现在,他开始战战巍巍地盯着六角亭看着。

    六角亭有六根百年的浴水檀柱子支撑着;每一处屋檐下,都垂挂着一条条细细的帘绳;那帘绳是用特殊的灵线编织而成,能够承受千斤重的力量;所以无论院子里刮多大的风,那绑在屋檐下帘绳底端的铜铃铛,只会轻微地摇荡。

    对于常人来说,看似几道简单的帘子,却没人能够拨开走进去。

    透过手掌宽的帘子的缝隙,能够清楚地看见亭子里安放的东西。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漆木正方体;每一块红色漆木,都经过了十八道工艺的锤炼,才拼接在这里。红色的漆木盒子四四方方,工工整整,比一辆小货车还要大。正方体的每一个表面,都刻着细密如蚁般的咒文;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咒文中间,还雕刻着一幅幅巨大的象形图案。

    原来父皇说,这些木盒子都是封印坏人的,而他们表面骇人的符号和图案,看起来也的确像是如此。

    但是今天,大哥这么一说,似乎从前父皇的教诲是不对的,难道这里不是封印坏人用的吗?

    “哥,那亭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王烈越来越想知道答案了。

    但是王卓依旧很平静,他的脑袋还贴在王烈的脑袋旁边,他的手指也还伸向院子的远方。

    这时,皇宫里敲响了卯时的钟声。

    随着钟声响起,四名宦官准时地循着钟声,穿着整整齐齐的官服,两两并排,动作一致地向院子的大门处缓缓走去。

    王卓敲了敲王烈的脑袋,提醒他说道:

    “注意了,看那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