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又过了一天,虽然裴继宗不欲声张,可裴记布庄被夜劫的事情还是给传了出来。而由于裴家的极力遮掩,这件事也显得愈加的神秘,以至于大家的说法都不一样。

    柳元承是从一位来医馆歇脚的相熟街坊那听到的,他口中的裴府打劫事件已经被传成了灵异事件,而且夸张之极。

    “柳大夫,您知道吗?前夜裴记布庄闹鬼了,莫名其妙的就被搬走了数千两的黄金。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的,裴府里那帮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家丁打手,竟然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只是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每个人的后脑勺都起了一个大包。府中饲养的那几条恶犬全被斩下了狗头,弄得整个院子里全是腥臭的狗血。据说唯一知晓这事的只有布庄的庄主裴继宗,就是害你吃官司那个,他也被削下一只耳朵。奇怪的是,裴家出了这么大事,竟然连官都不敢报呢!你说邪门不?”

    柳元承听了没说话,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今早他和妻子起床出来,便发现堂屋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布包,打开一看,好家伙!竟然是白花花的一小堆银锭,仔细一数,竟有八百两之多。布包下还压了张字条,上写着:裴家害人,该当惩罚!五百本金,三百利钱,随意处置,不可声张!

    这笔从天而降的银子,让这俩口子大眼瞪小眼的呆了好半天,最后,柳元承决定将银子收下,五百两还给牛家,还掉这份人情。

    对丈夫五百两买一个心安的做法,柳夫人虽是不舍,却也不敢不同意,自家男人的迂腐脾气她可是清楚得很。而剩下的三百两,两人打算拿来救济穷苦,做些善事,或是到寺庙、道观去捐作香油功德。

    如今柳元承得知裴府突然丢了这样大一笔钱财,不禁就将两件事联想了起来。他倒不会同情裴家,只是觉得这两件事应该有关。心道:“看来这还牛家钱之事须得先放一放,等到这阵风声先过了才好,免得又再惹祸上身。”

    就在柳元承还在暗自思量着那包银子该先藏在家中哪里好的时侯,秦越已经离开了南匀县城,走在去往空鸣谷坊市的路上了。

    秦越留下那笔钱,便是因为他清楚柳元承的性格,若是还不上牛家那五百两银子,怕是他这一生都会背上卖女求生的包袱,一直会在牛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秦越还在黑子的床头放下了二百两银子,感谢他这两年来对自己父亲的照顾。这一切,秦越都是悄悄做的,有了轻身术和物控术,越墙、开门栓这些事,做起来已是轻而易举。而这次离开,秦越也没有再去与大家告别,走得云淡风轻,没了牵绊,自然也就洒脱了。

    空鸣谷坊市,在灵风观东面,已经是属于三湘府的地界了。

    能熟练运用轻身术之后,秦越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翻山越岭也已不在话下,十多天后,秦越终于赶到了坊市所在地的那座大山下。

    攀上山顶,找到那块刻有坊市标识的岩石后,秦越掌吐真气,印在标识之上,坊市的幻阵之门立即打开了。这次没有玄阳道长带着,守护阵门的那两个修士只是随便用神识扫过秦越后便不再理睬他了。

    秦越来此的目的,本是为了打探看看这附近哪里住有炼毒尸的魔修的,之前也没多想,等到了这里才考虑到,就这么随便去找人打听怕是有些不妥。虽然坊市中做生意的不分魔道、正道,但这么贸贸然地去打听一名魔门中人,是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的。倘若是那个魔修就在这附近,亦或是给他的同门知道了的话,秦越可就很危险了。

    秦越思来想去,在街上溜达了好久也没能想出个妥善的办法来,正烦得挠头,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这人穿一身褐色的武师服,年纪看起来不到三十的样子。秦越被撞到,抬头去看时,那人也正扭头看他,眼神里却全无撞了别人后的歉意,反而狠狠地瞪了秦越一眼,然后急匆匆地往前走去,拐进了那栋挂着‘灵宝阁’牌匾的气派小楼。

    秦越没有出声,刚刚那一撞,让他从那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阴厉之气,心想,这人应该是个魔修。这时,旁边有人的说话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何老二,刚急匆匆走进灵宝阁的那人应该是残月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