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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国邕宁,梅子雨淅淅沥沥下了大半个月。

    月光落下来的时候,雨势渐小,月亮依稀从黑云里露出头来,能看清雨丝落下来的细细的雨线,伴着风斜斜的洒下来。

    “王爷,天色不早了去歇着吧,小的守着等世子回来。”

    永安王府,王爷站在门槛前望着远方,奈何一点人影都没见,旁边的侍从在一旁撑着折伞低头不敢说话,关小饶在一旁劝说着王爷。

    除了雨声,打更的刚好从门口路过,提示着已经到了半夜。

    过了有一刻钟,王爷才叹了口气,看样子心事重重,转身走了几步才吩咐关小饶道,“从明天开始贴告示吧,招一名贴身侍卫。”

    关小饶低头领命,“是,王爷。”

    一路看着王爷的身影,关小饶大概能猜出王爷的心思。

    傅家为永安王府,曾帮助过当今南国君主上位,当今南国君主立马封番傅家为永安王府,上位后永安王立即隐退,没有一丝犹豫,再也不参与朝政,淡泊名利,总是将事情看得很淡。

    虽说三妻四妾、儿女双全象征着当时的社会地位,可永安王就只有一位妻室,早些年的时候就过逝了,便再也没有娶过。

    独独永安王的那一位世子傅司礼,整日让永安王爷担心,嗜玩成性,成天成夜的不进家,从最近一次来算,已经四天没回来了。

    关小饶便一直在门口守着等世子回来。

    邕宁城,长亭酒馆三楼。

    傅司礼一身便装正在跟另一人厮打,两人局势倒是傅司礼这边占尽风头,我打你一掌,你回你一腿,后来傅司礼一个过肩,反手捏住了那人的胳膊,膝盖顶到了喉咙,动作相当的漂亮。

    “礼哥哥,我是小弟,拜托……”

    地上那人还在哭诉,傅司礼松了力道站了起来,对于面前那人伸过来的手,想让自己拉他起来的意图直接忽略起开了。

    “礼哥哥,能别老拿我练手吗,我身手还是跟你学的好吧,每次跟你打完,身子骨好几天都是疼的诶……”

    傅司礼转过身来看着他笑,他面相有些浓墨重彩,浑身带着一种未打磨的锋利,眼眸也是乌沉沉的,屋子里只是点着烛光没有很亮,偶尔风吹进来的时候,烛光不停的在左右跳动,笑起来的时候,所有的锋利轮廓便都消融到这一点烛光中,看上去和温柔可亲一点也不沾边,反倒是有点……凶。

    地上的人起来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总觉得自己的身子骨都散架了,浑身酸疼酸疼的,不知道是真的舒服还是被打的太狠了。

    “礼哥哥,去喝点?”

    傅司礼勾唇一笑示意下楼喝点。

    出了门闹哄哄的人声便出来了,明明已经半夜了,这会儿里还热热闹闹的,小二还在往楼上楼下跑动着,手里端着续茶的壶,偶尔是端些菜,肉的香气还在空气里飘着,练完一场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饿了,香气一直往傅司礼的鼻尖钻……

    “快,我要一笼煎饺、清炖牛犊肉、汤浴绣丸、云吞面、酱鸭、羊皮花丝都来点!”

    一旁的伙计在桌前给他倒茶,一边回应着说过会菜就来。

    “我说我请客,礼哥哥你还真不客气啊,点一大串吃的完吗你……”

    “小七,你要是再废话,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小七立马闭嘴,傅司礼这话不是开玩笑的,以前有一回就是这样,傅司礼嫌他话多,还真就推开窗子把他撂出去了,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放了一块大石头在底下,刚好掉落在那个石头上,腰青了一大块。

    菜果然没多久便上来了,满满的几大盘摆满了面前的桌子,香气顿时在鼻尖散开,觉得饿极了。

    两人吃的正欢,有几个鬼混的人便进来了。

    傅司礼认得他们,他常来这家酒馆,跟那几个鬼混的人打过几次照面。那几个人将其中一桌的两人给拉开了,一脸理所应当的坐到了桌子上开始吃菜。

    小七看不得这场面,筷子一撂就过去了,一把将鬼混的其中一人拉开几米远,那几个人中有人站了出来,估计是他们当中的“老大”,长得及其魁梧,面色有些黑,粗布麻衫露出两个胳膊,看得出来肌肉的轮廓。

    傅司礼吃饱喝足了,将几锭银子放在桌角用一个干净的碗扣着,便从后门出去了,这事不能多管,就算打起来小七足够应付。

    夜色极黑,细细的雨还在下着,心里莫名生出几分烦躁。

    一手撑在窗檐边缘,不费多大力气就从窗户翻出去了,刚站定就被一人撞了个满怀。

    “嘶——谁!”估计是跑着撞上的,冲力不小,胸前还在一阵发疼。一边揉着缓劲儿,一边顺着夜光看清了面前的人,左眼旁的含泪痣真是好看……再往下看去就是血迹。

    一身的血,脸上、身上……都是……

    血!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