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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落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在一间破败的屋子里,满目萧条冷寂,屋外白雪皑皑,破了的窗户纸被冷风呼呼的往里吹,片片鹅毛般的雪花团从破洞飘进屋子,在窗户底下积了厚厚一层……自己身上衣裳单薄,被子又旧又薄,上面霉迹斑斑,散出令人窒息的气味……桌子上还有结成冰的青菜汤,可见没什么油水,饭硬的跟米粒一样,当中还夹杂着柴屑土渣……

    她想起来自己三天前跟登山爱好者组织的队友一起爬长白山,但不幸迷了路,一行人兜兜转转误闯进一个洞穴,吵醒了一只正在冬眠的成年棕熊,棕熊受惊,发狂地追赶他们,有好几个队友都被袭击了,场面一片混乱。

    秋落雁被一名男队友拉着跑出去,慌不择路之下踩空一块积雪二人双双坠落下山崖,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自己还被埋在积雪之中,周身被沁骨的严寒困住……

    就像现在这种感觉,秋落雁缩起脖子抱紧胳膊两只手快速来回揉搓,希望可以缓解一下寒冷,但无济于事。

    难道自己被这个屋子的主人救了?看来也是个穷人家。秋落雁抄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拉开门走了出去,刺骨寒风夹带冰雪毫不留情直往脸上撞,走了几步才发现腿软脚软,更要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吱吱呀呀的积雪走路,举步维艰。

    大雪盖地,但依稀可辨前方不远处的高墙后面住宅林立,靠近了看竟是些仿古代的木质建筑,难道自己身在一处人文景区?

    从高墙下的拱门进入,沿着建筑之间的夹道走了几步,连个人影都没有,抬头便看见再向前的一处建筑顶上升起缭缭炊烟,像是有人在做饭。于是就往那个地方去,经过一间屋子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秋落雁移近紧闭的门板贴耳细听,果然有妇人的声音传出:

    “张妈妈快别气了,这都是命,那个婆娘如今迁到前院去伺候了,成天有事儿没事儿便可在主子们跟前露脸,大过年的受个赏自然也比我们这些底下的丰厚十倍。”

    另一个又到:“林婶儿,你还别说,我就疑心那个婆娘跟李管家困过觉,要不一个粗使妈子能有这福分?呵,胸大屁股肥了不起了……”

    秋落雁听到这儿想笑没笑成倒是逼出一个大喷嚏,立即就听屋里人喊:“谁在外头啊!”

    秋落雁揉了揉鼻子,轻叩一下门板,扬声道:“你好,那个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屋里出声道:“什么地方?嘿,你瞧这里破破烂烂的看不出是下人干活的地儿啊!”

    秋落雁心想总比她刚出来的那屋好多了吧,起码窗户是严实的,见屋里人没有开门的打算秋落雁又道:“不好意思,我是想问这一片是什么景区,还有你们知不道是谁把一个掉下山崖的女人救到这里来的?”

    “掉牙,谁掉牙?”

    秋落雁哭笑不得,瑟瑟发抖继续道:“不是掉牙,是掉落到山崖下……”

    “行了行了,开门看看去,这大冬天的谁不在屋里呆着到处瞎晃悠……”一个包着头巾的中年妇叨叨着开了门,门敞开的那一瞬间秋落雁是挤着笑脸对人的,熟料那妇女一看见她就两眼发直,下一秒就惨声大叫:“鬼呀,有鬼呀……”边叫边把门“砰”一声关了,差点儿夹住秋落雁的鼻子。

    秋落雁开始被她那么一吼也吓傻了半天,大白天闹什么鬼呀?难道是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邋遢,也是,出门的时候忘了照镜子给自己修整一下,但冷了吧唧的谁有那份心思……于是便抬手往自己脸上摸。

    左脸没什么,皮肤有些干燥粗糙,一小块肿胀的地方大概也是冻伤。但摸了一把右脸之后,秋落雁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彻骨寒冷也忘了——从眼角到下颌骨一路摸下去,就像摸一只蛤蟆的背,坑坑包包不说,还像贴了层膜,无法真真切切的感触抚摸……

    秋落雁颤着手离开右脸,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见门打开,两个妇女一人持扫帚一人持擀面坤就从屋子冲出来往秋落雁身上砸,秋落雁开始来不及躲闪,额头和肩头狠狠挨了几下子,被追着到处躲避。

    两个人一边围追堵截,一边念念有词:“打死你这个丑八怪,大过年的出来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