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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鸣院。

    白薇远远的看着屋子里的世子和老夫人,手指不停的相互绞着,神情紧张。

    一刻钟前,她刚刚把夫人交代的话说完,老夫人就来了。

    这会儿他们已经说了好一会子的话。

    如果她没猜错,老夫人定然是为了之前那件事来的。

    毕竟褚姨娘没了孩子,这可是大事。

    若真的怪在自己头上可怎么办。

    就在白薇担忧着的时候,李嬷嬷过来,将她喊到了一边……

    屋子里,薛非暮半躺在床上,听着老夫人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表情变幻。

    在一开始老夫人说褚婉儿有身孕的时候,他惊喜得恨不得蹦起来,但后面……

    等老夫人说完,薛非暮顿了许久,才斟酌着用词问道:

    “祖母的意思是:这是清月故意要害婉儿?”

    “不错,那褚氏就是如此说的,说是江清月指使丫鬟推了她,这才落了她的胎,是江清月居心叵测,这样可不行,害了侯府的孩子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必须让她补偿侯府……”

    老夫人说了一长段的话,薛非暮一半没听进去,脑中瞬间出现白薇刚刚说的话,一时没有言语。

    因为老夫人前头说的,跟白薇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他更相信白薇。

    也觉得江清月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也必须要给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一个交代,不能草草了之。

    “祖母,孙儿同你去一趟妙文院,再叫上清月,此事还是要当面对质清楚才好。若不然,一家人生了隔阂就不好了。”

    老夫人皱眉,平时只要一说起江清月,薛非暮就不耐烦,今儿怎么回事,连一家人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而且听起来,提起江清月的语气,似乎和从前不同。

    “这还有什么好问好说的?褚氏都如此讲了,难道褚氏会陷害她不成。

    “当时褚氏和她的丫鬟推推搡搡,你这院子里的下人可是都看到了。”

    “祖母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清月毕竟是江家女,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咱们也要拿出让人心服口服的证据,要不然江家问起,咱们不好交代,没得交了恶。”

    老夫人明显不愿,只是薛非暮说的也有道理:

    “也罢,但是你现在伤着,还是好好养着别起床,我让人去把褚氏抬过来。”

    褚婉儿会不会着凉伤着身子,她不关心,但是薛非暮这里不能出半点差错。

    她倒也不怕一起对峙,之前去妙文院的时候,已经和褚婉儿对好了口供。

    反正只要褚婉儿一口咬死就是了,想必白薇也是个聪明人,绝对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只要白薇指证,她怎么也要把江清月的罪名坐实了。

    薛非暮一听老夫人的话有些犹豫:

    “还是孙儿自己过去吧,婉儿刚刚失了孩子身子骨不好,这般挪来挪去的,怕是不好。”

    “不行,若怕吹着风,盖好被子,四周围上纱缦就是,但你这里可是伤了腿,一个不好骨头错位,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老夫人直接拒绝,实在是见不得薛非暮护着褚婉儿的模样,心中对褚婉儿更是不喜。

    见老夫人坚持,薛非暮也没再多说。

    “也好,这件事最好要快些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大约两刻钟,褚婉儿和江清月前后脚到了书鸣院。

    江清月先到。

    在进门的时候,一眼看到里头站着的白薇。

    白薇也正好看过来,只是眼神闪躲。

    江清月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还对着她点了点头,以安慰示意。

    从她收到话,到看到屋子里的这一行人,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想的没有错。

    老夫人是无耻到家了。

    还好早早做了准备。白薇别无选择。

    此时的白薇,心中慌乱一片。

    刚刚李嬷嬷在外头和她说了许多话,明里暗里的明示暗示她,让她指控夫人,把一切错处推给夫人,她才能有一条活路。

    只是这些话她才和世子说过。

    若此时反水,世子该如何看她?

    而且若让她把刚刚那些话实话实说,说成是夫人交代的,那她更不能自圆其说。

    刚刚去梧桐院的路上,绿浣说了,若有人以此陷害夫人,夫人的罪名坐实了,她这个“刽子手”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老夫人给的条件很诱人,也保证一定能保住她,威逼利诱,只要她指证夫人。

    和夫人交代她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她更不敢冒这个险。

    白薇脑子里乱糟糟的。

    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

    若是她之前没有告诉世子那些话,那现在她说不好会按照老夫人的说法,赌一把,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但是之前她告诉了世子,这个时候反水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眼下她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让夫人护着她。

    她脑中浮现出这些年和夫人的相处,还有夫人的为人,心中暗暗放心。

    按照她对夫人的了解,夫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就像之前,知道褚姨娘落了胎,立马便传了她去告诉她应对之法。

    她觉得夫人一定会护自己,只是……对夫人护不护得住,实在是心存疑虑。

    只是她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想通了这些,白薇的心稍微定了定,又往夫人看过去。

    没想到夫人一直关注着她,对上她的视线,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点了点头,心中又安定了许多。

    就在这时候,门外褚婉儿被人抬着进来。

    一进门褚婉儿便半起身,对着薛非暮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