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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建邦面露不悦,沉声道:“杜家的三小姐,年纪和云清相彷。这样的女孩子,才能与他相配。”

    他只字不提岑悦,却句句不离家世。

    岑悦弯唇轻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您的打算,江云清知道吗?”

    她话锋一转,丝毫不怯江建邦的威势。

    “您根本无法决定他的人生,所以才大费周章地避开他来找我,不是吗?”

    车里一片沉默。

    薄薄的烟雾笼罩在车内,从车门的缝隙中渗透而出。江建邦的表情在一片烟气中看不大清,车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澹澹地出声:“我今天来找你,只是向你表达江家的态度,希望事情能得到圆满的解决。”

    他瞥了旁边的女孩子一眼,后者的眼睛清亮,彷佛映着晨初的日光,让他眼眸深处悄悄浮起了一点异样的情绪。

    好像在很久之前,他也曾见过这样清亮的眼睛,饱含着热情缱绻,满当当的只放了他一个人。

    江建邦的指尖不由得轻颤了一下,香烟的星星火光在晦暗的车内闪烁,他似是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我八点还有会,岑小姐请便吧。”

    岑悦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开口:“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江云清。不过并非是在意您所说的话,而是不想让他——对他的父亲更加失望而已。”

    她推开车门,新鲜的空气迫不及待地涌进车厢,一瞬间车内呛人的香烟味散得干干净净。

    在马上要离开的时候,岑悦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闭上眼不再说话的江建邦。

    “您如果嗓子不太好的话,烟还是少抽为妙。”

    说完再没管江建邦的反应,自顾自地关上车门,又走上去那家灌汤包店的路。

    江建邦勐地睁开眼,看着指尖夹着的燃了大半截的烟,一直压抑在喉间的不适汹涌而出,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徐盛打开车门,连忙给他递了杯温水。显然刚才岑悦的话他也听见了,此时便忍不住出声劝阻。

    “路医生说您近期不能再抽烟了,要好好养护嗓子,否则会留下病根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觉得董事长会听他的话。江建邦是老烟枪,抽得最凶的时候一天能抽二十几根,对路医生的医嘱也从来都不听。

    出乎他意料的是,江建邦听见他的话之后,顿了几秒,竟然把手里没燃完的那根烟掐灭了。

    徐盛觑着他的脸色,觉得自己的话应该没那么大作用,又想到刚刚下车的那个女孩子,试探性地开口:“上次给小少爷送去的卡和礼物,已经被小少爷退回来了。”

    江建邦没有出声,半晌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疲倦地开口:“退回来就退回来吧,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那这个月的……还要送吗?”

    徐盛满脸纠结。

    他实在是不会给这位小少爷挑礼物,不管是几十万几百万的奢侈品,还是几百几千的学习用品,又或者是平常男孩子喜欢的篮球游戏机,统统都被江云清退了回来,话里话外都是不想看到和江建邦有关的人和事的意思。

    可他作为一个卑微的打工人,又哪里敢向董事长原话转述,只能尽可能地把话说得委婉一些,让对方的怒火不要往他身上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