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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丹净身、伤好、去内务府学习宫中规矩,堪堪又是不短的一段时间。这期间,含香陡然失去蒙丹的所有消息,整日抑郁不振,再加上镇日被折腾着学规矩,更是苦不堪言。

    也许是相似的人之间有着诡异的吸引力,小燕子到底和含香一见如故。含香和他们讲了与蒙丹的七次私奔,小燕子和永琪大为感动,直说一定会帮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又看到含香被嬷嬷们折腾,顿时想起当初她学规矩的情形,打抱不平,永琪也拦不住。闹了几场,惊动了老乾。

    老乾一见含香,那份楚楚可怜悲悲戚戚的样子登时让他心头一软,小燕子一手叉腰蛮横地站在一边,地上几个东倒西歪的嬷嬷,便想起自家头上那顶绿油油华丽丽的帽子,心中转为不喜,哼了一声,狠狠瞪了眼小燕子,冲永琪道:“你给朕管好小燕子,别让她整天出来惹是生非!一个宫女,宠得倒比正经的公主还有架子了!她在你景阳宫里怎么样,朕管不着!出了你这宫,一应按规矩处置!上次老佛爷不杀她,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若是再宠着由着她,到时候谁也保不了她了!”

    老乾喘了口气,看了看一脸不忿的小燕子、羞愧万分的永琪,又语重心长道:“你一个阿哥,天天跟在小燕子身后胡闹,还有哪点阿哥的样子!现在你也不上朝,去了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知道那些大臣们对你有多失望吗?也不去跟老佛爷请安、跟皇后和你额娘请安。永琪啊,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了一个小燕子,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要了?”

    永琪羞愧哽咽:“皇阿玛······”

    “皇阿···皇上!”小燕子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永琪?”

    “你给朕闭嘴!没有你说话的份!”老乾火了:“若不是你,永琪怎么会变成这样?莫非真像老佛爷说的,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毁了永琪!”

    永琪听着这话不好,慌忙道:“皇阿玛息怒,儿臣定会约束好小燕子···”看小燕子还要再说,急上心头,慌得直跺脚:“小燕子,你别说话了···”一把将小燕子拉到身后挡住,叠声附和:“儿臣谨记皇阿玛的教诲!皇阿玛莫要再为儿臣和小燕子生气!”

    老乾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下已是对永琪的期望降落到极点,转而心情又是沉甸甸的。现有的皇子中,以前看着永琪还是个好的,早早将老四和老六过继了出去,谁知···老五已是指望不上,剩下的几个年岁还小,自己又是知天命的年纪,不知那时去了,留下谁继任大统?

    老乾边走边沉思,慢慢踱步到了上书房,摇手命小太监们不要通报,悄无声息地站在窗外。屋内书声朗朗,屋外思绪翩飞。

    现有的皇子中,老四老六不说了;老五又是这样一个德性;老八年龄较长,早已出宫建府,整日里沉湎酒色,举止轻浮,做事不得体,人缘也不太好,老乾打心眼里不喜欢他,也否定了;小十一?算了,乖巧是乖巧,可他满脑子都是诗书词画的;还有小十二···老乾留心又朝永d看了看。

    小家伙捧着书本,小脸绷得紧紧的,摇头晃脑的模样十分可爱,粉嫩嫩的小脸再不似以前那般瘦削。老乾又想起永d扑过来为他挡刀的那一刻,心里有了暖意。这孩子,以前因着讨厌皇后,连带着对他也过多忽视,嫌他木纳,又嫌他生得腼腆,被掩盖在老五的光环后。现在与皇后相处融洽,与永d倒有了更多的父子相处的时间,更添着出巡那段日子的朝夕相对,才发现这个孩子极是聪明,又听话懂事,虽是话说得不多,可并不是盲目随众之人,兼之又是嫡子,年龄还小,可塑性强。

    老乾暗下点了点头。

    纪晓岚错眼瞟见老乾,老乾朝他摆了摆手,悄悄走了。纪晓岚看得分明,老乾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永d,面上微微一笑,心下也有了些许猜测。

    ——————————————我是新月格格的分界线————————————————

    努达海和新月转眼到了京城,老乾便命为端亲王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葬礼之后,老乾特地接见了凯旋而归的努达海,同时慈宁宫内,老佛爷和那拉也召见了新月和克善。

    “新月/克善见过老佛爷,见过皇后娘娘!”娇小的身子伏在地上。

    “起来吧!赐坐!”老佛爷笑容可掬地抬了手,心下嘀咕,这也太瘦了些,不是说她是端王府最受宠的格格吗?难道端王府一直都饿着她?以后再这么着,别人又该说宫里亏待了她。

    新月又叩了一下:“谢老佛爷!”便拉了怯生生的克善在一边坐了。

    老佛爷先是一番慰勉:“端亲王为过捐躯,大清必不会忘记他。你们就安心在宫里住着,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哀家说,哀家必不会亏待了你们······”

    话还未说完,新月已是吧嗒吧嗒地直掉眼泪。

    新月一落泪,克善也呜呜哭了起来,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好不可怜。

    老佛爷一滞。新月一把将克善搂在怀中,拍拍:“克善不哭,克善不哭,姐姐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姐姐会保护你的!”这本是逃难途中常说的话,现下听来,却是十分刺耳。

    话音刚落,老佛爷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两人的啜泣声。

    那拉和晴儿面面相觑。晴儿面对新月,本有一番同病相怜的感觉,甚至已经有了跟她一起待在老佛爷身边服侍的心里准备。现在又突然觉得,好像她和自己并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却是说不上。不由打了个寒噤,难道以后天天要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