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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薇这些日子很高兴,老乾终于注意到了她,还在漱芳斋里与她下了一夜的棋,夸她是个才女。此后,老乾一来漱芳斋,紫薇伺候得更加殷勤和体贴,也得到了老乾的频频侧目。

    只是万般顺心之时,总有一个苍蝇在身边嗡嗡,福尔康趁皓祯不在的时候,总是纠缠她,弄得紫薇不厌其烦。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紫薇用这句话吓退了尔康。

    谁知,过了几日,尔康又过来,口口声声指责皓祯是个朝三暮四之人。紫薇自是不相信,只是心中确实存了这个疑问:这些日子里,皓祯好像来漱芳斋的次数减少了。

    直到福尔康和皓祯在龙源楼大打出手,弄出人命的事情传来,紫薇坚定的心也有了一丝动摇。

    “皓祯,你告诉我,那个白吟霜到底是怎么回事?”紫薇注视着皓祯,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皓祯往前一迈,伸手把紫薇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双服,深深的注视着紫薇,恳切的说:“紫薇,你相信我,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姑娘很可怜,我不过是怜惜她罢了。”

    “怜惜?”紫薇大震,这个词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皓祯用力点点头,将白吟霜的故事叙述了一遍:“白姑娘自幼和她阿玛卖曲为生,只要你听过她的曲子,就一定能了解她是多么一个品性高洁的人。可是,天意弄人,这样一个女子却要遭受命运的摆弄,如今连她相依为命的阿玛也去世了。紫薇,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荣华富贵,有的人却要流浪江湖······咱们这些有福的人,要常常去照顾那些不幸的人才好,对不对?紫薇,你是这么的善良,这么的高贵,这么的仁慈,你一定会像我一样的怜惜白姑娘的,对不对?”

    紫薇听了白吟霜的故事,眼泪汪汪:“这个白姑娘,真的是很可怜!”心下已是软了大半,紧紧注视着皓祯的眼睛,看到他眼中满是浓浓的诚挚和请求,心中大恸,小小的问:“真的只是怜惜吗?”

    “我向你保证,真的只是怜惜。”皓祯凝视着紫薇:“我无法做到看到一个弱女子惨受欺凌而视而不见,视若无睹,相信你也不会这样的,对不对?世人的评价是那么的污秽不堪,怎么能够玷污‘怜惜’这样美好的字眼,紫薇,你也不会像他们那样认为,对不对?”

    “嗯。”紫薇轻轻点点头:“若我碰到了,我也会帮助她的。”

    皓祯感动地将紫薇拥入怀中:“紫薇,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我对你一辈子的誓言,你怎么能够怀疑呢?紫薇,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不,我没有疑问了,我都了解了。”紫薇忙喊道:“你有一颗仁慈的心,你将你的仁慈给了需要它的人,我了解,我都了解!”

    皓祯愈发感激涕零:“紫薇,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高贵的人!我真是感激上苍,这个人是属于我的。紫薇,我以后不能再轻易进宫了,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好不好?”

    “皓祯,你真的不再做御前侍卫了吗?”紫薇紧张地问。

    “不错。”皓祯忿忿道:“若不是那个福尔康,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亏我以前还把他当成兄弟,没想到他的心思竟是像其他人一样这样的不堪!”

    “那么,我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紫薇难过道。

    “暂时是这样。”皓祯叹了口气,不舍地看着紫薇。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竟似别离一般,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我是那拉的分界线—————————————————————

    且不说那厢皓祯好不容易哄回紫薇,这边,坤宁宫内,众人面面相觑。

    半晌,那拉轻咳一声:“皇上这次怎么发了那么大的火?”

    从延禧宫里出来,老乾又分别把硕王爷和福伦招到宫中训斥了一顿,“教养不善,罚俸半年”,又罢黜了福尔康和皓祯御前侍卫的职位。因皓祯本又是皇上中意的额驸,恼羞成怒之下,将他的爵位从贝勒降为贝子。

    “为一个歌女大打出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八旗子弟差不多都是这样,谁人没有个风流事?老乾不也是风流债务一大堆,不然,这还珠格格的故事是从哪里来的?上一世里后来还有个夏盈盈,那身份比小白花差远了,老乾不也是沉醉得不亦乐乎?如今,倒训斥起别人来了。

    “事情倒没什么,不过,他们千万不该把御前侍卫的名号拿出来,让别人觉得皇上身边都是这样的人,平白污蔑了皇上的名声。”博尔普分析道:“而且,众目睽睽下发生人命案,说大也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白老爹依然没有摆脱注定的命运,劝架的时候,闹哄哄的一团,不知被谁失手推倒,撞在柱子上,已经快七十的人了,怎么经得起这般折腾,当时身体抽搐了几下,没一会儿,人就这样过去了。

    “城卫兵来的时候,要抓捕他们两个人,福尔康和皓祯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把身份一亮,还互相指责谩骂。当时围观的人那么多,可不是丢脸至极?那些小兵小将们怎么敢得罪他们两个人,只得说抓了白吟霜回去录口供,他们又都齐齐拦着,说什么也不让人带走。后来还是看白老爹不行了,白姑娘又哭的伤心,便说先把白老爹安葬了再说。”博尔普叙述道。

    城卫兵不敢得罪这些大爷们,京兆尹可不会给两家面子——福家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家族,硕王爷也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实权——第二日便上了折子,内里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那拉无语,半晌,方道:“本想着他们够能闹的了,没想到还是闹这么大!”

    “可不是?”博尔普眼中也有一丝疑惑:“他们平日里虽不靠谱,可也没到这个地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后来呢?”

    “他们请人帮白姑娘收殓了父亲,抬到郊外的法华寺,过几日就下葬。”

    这样的话,白吟霜还怎么卖身葬父?

    离龙源楼事件没过两天,夜里,白吟霜的小院里突然闯进来一伙人。

    一堆人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福晋走下马车:“给我把门砸开!”雪如恶狠狠地命令道,若不是这个女人,她家老爷和儿子怎么可能沦为京中的笑柄?皓祯怎么可能降爵?而且,之前皇上还有意将还珠格格指给皓祯,这次的事情闹出来,皇上心中不定怎么想呢?想到这里,对于这个勾引她家儿子的女人,更是狠的牙痒痒。

    白吟霜慌忙从椅子里弹了起来,整张脸孔,惊吓得惨白惨白。她跄踉跟着走到房门口,秦姥姥已扶着雪如,走入正屋里来。白吟霜抬眼,恐慌的看了看雪如,就急忙垂下头去,匍匐于地了。

    “吟霜拜见福晋!”她颤抖着说,直觉的感到,大祸临头了。龙源楼事件闹得实在太大,连官府都惊动了,怎么可能会不惊动皓祯的家人?可是,福晋怎会亲自来这里?她要做什么?皓祯不是说他一切都安排好了吗?一股恐慌从心底深处冒出来。像她这样的人,恐怕现在立时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她出头吧?她伏在地上,头不敢抬,身子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