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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晌午,我在路边报亭买了张手机卡,随后便去了潘家园旧货市场。

    “老板随便看,我这都是正儿八经老货。”

    西地摊,一名操着南方口音的啤酒肚中年男人手中端着盒饭,看着我微笑道。

    眼前这人正是亮子说的老熊,他根本不认识我是谁。

    “这个盘子不错,多少钱。”

    “你说这个?看来老板你懂货啊,这是正儿八经的南宋湖影青官窑,我从农民手上收上来的,你看看这修足,这釉色,这开片,大开门的东西!这两天生意不好,你要是真喜欢就给我一口价,八万。”

    “保老吗?我看着品相太好了,不敢认啊。”我说。

    下八将分别是撞、流、天、风、种、马、掩、昆。

    隔行隔山,我打牌技术不行,但我也知道些蓝道上的门道和说法。

    第二天,我又去市场上买了一大堆破烂,连着两天这样,我算彻底出了名,那个老熊便要了我的电话号码。

    随后简直炸了锅。

    老熊瞬间慌了,黑着脸道:“你不会说话咱就少说!我这分明是南宋影青盘子!”

    过去讲千门八将,上八将分别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以刷pos机换筹码,我换了几万块钱,和我赌的有三个人,刚刚和老熊打招呼的瘦猴也在其中,另外两个人一个光头一个长发,我能感觉出来这三人中至少有一名老千,但我短时间内不能确定是谁。

    我立即爽快答应了,他好像生怕我跑了,当晚开车接上我直奔顺义,路上他不停跟我介绍那地方多么好,有多正规多安全,要是运气好能赢多少多少之类的话。

    他比我预想中还急,当晚便打给了我,旁敲侧击问了我一些情况。

    老熊坐不住了,立即站起来把人推走了,随后他回来笑着跟我说:“你别听她瞎讲,这女的老这样,市场摆摊的谁都烦她,以为自己看了几本破书就懂鉴宝了,实际上穷比一个,什么货都买不起,还他妈的老爱指点江山,估计精神方面有点不正常。”

    我不但知道这盘子并非影青,我还知道这盘子应该是从福建漳州那边儿水里捞上来的,出水时间在半年以内。

    我知道一些预防出千的办法,比如三明治洗牌法,那对上八将的高手不起效果。

    “哎呦!老板你肯定是行家,我真不赚钱!最低六万六千六!咱们图个吉利,你顺我也顺!”

    “这”

    他马上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老板你想不想玩两把?正儿八经的地方。”

    “哦?玩两把?你那边儿有局?”

    我心里冷笑:“你等着就行,用不了多久,老子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呦,熊哥,这是哪位兄弟?怎么看着面生。”迎面走过来一个瘦猴问道。

    我望着这女人离开方向有些惊讶,倒不是觉得她多专业,而是在这里敢明目张胆拆人台的不多见。

    只见说话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短发女人,手里提着个破布袋子。

    不光西地摊,连北边大棚里摆摊的人都跑来了!

    我表面上有些慌乱,实际上我心里稳如老狗,从昨天接触老熊开始到现在,每一步步全在我的计划之内。

    我直接从包里拿出三捆钱递过去说:“你看看吧,能卖就卖,不能卖我也不强求。”

    晚上8点多到了顺义,赌场在后沙峪一间平房中,从外面看平平无奇,进去后才发现灯火通明,别有洞天。

    从市场出来赶巧又碰到了刚刚的短发大姐,看我提着满满一大袋子战利品,她叹气说:“哎,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还是马路上捡来的,在这里不懂货就要多看少买。”

    我没理会,笑了下直接走了。

    “有啊,那我在叫两个人凑一桌。”

    这短发大姐立即挑眉说:“影青是青中带白,釉水厚薄均匀晶莹剔透,你这件盘子釉水明显发灰,另外修足工艺也不符合,明显没有支丁痕迹,虽然也是老的,但顶多值一千块钱,你拿偏窑口的东西当影青卖就是在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