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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元小声道:“平日郡王妃总是和我们嬉皮笑脸,哪怕我们不理她,她也不生气。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开朗的人,不会有什么烦心事。没想到,心思这么重,如果不是今日爆发,恐怕都不知道她已经忧思成疾了。”

    三七一双眼毫无波澜地看着中元,“你想说什么?”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三七抿着嘴没回答。

    中元到底和三七熟悉,见三七的表情便知道她是在犹豫。

    门内,傅莳楦立在阴影之中。

    六一的自言自语,三七和中元的对话悉数传入他的耳中。

    黑暗之中,他的神色瞧不分明。

    只依稀看到他的手抬起抓住门框,很快又放下。

    他转身回到桌前,默默地坐下。

    不远处的床上,姜余欢睁开双眼。

    眼睛因流过太多泪而干涩不已。

    傅莳楦吹灭灯,让她好好休息。

    她无声地露出讥讽的笑,她如何能好好休息?

    翌日,姜余欢早早起身。

    许是经过昨日的宣泄,开朗的面具被拆下,如今懒得做样子。

    她面色疲惫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中元替她梳妆。

    昨夜她不知何时入睡,只知道睡着时傅莳楦依旧坐在房里没有离开。

    起来时,人也已经不在。

    不在更好,她不想看见他。

    吃过早膳,她带着中元和三七出府。

    今日是她娘的冥诞,答应过姜桥的话她没忘记。

    她坐上马车,询问昨晚的事。

    “昨晚我吐血晕倒的事会传到太后耳朵里吗?”

    “会,梁太医是太后的人。”中元悄悄看了一眼姜余欢欲言又止。

    姜余欢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直言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郡王妃,你还病着,就别想那么多了。”

    姜余欢莞尔一笑,手指轻挑地刮了一下中元的脸颊,“中元心善,知道心疼我。”

    人明明同往常一样笑着,可中元就是觉得这个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悲伤,让她很不自在。

    马车陷入安静,姜余欢掀开帘子,热风打在脸上不仅没能让她清醒,反而更加昏沉。

    索性放下帘子,靠着车璧闭目养神。

    太后既然知道她吐血,就该知道她在郡王府过得不好。

    如果太后对她有所求,应该会有所动作才是。

    太后一直不动,她总担心太后想攒个大招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讨厌失控的感觉。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

    从城里去浮华寺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坐得姜余欢腰酸背痛。

    终于,到达山脚下。

    浮华寺在浮华山,山中美景闻名,不少人都喜欢到山上游玩。

    浮华寺在半山腰,需要步行上去,马车全都停下寺庙修建的马厩里,有僧人看管。

    姜余欢走下车,看着长长的阶梯倒吸一口凉气。

    三七和中元也知道她如今身子虚弱,这要是爬上去还不得去掉半条命。

    “郡王妃,奴婢背您。”

    三七蹲在姜余欢身前,还未等姜余欢拒绝,一道女声强势地插进来,“来上香,若是心不诚,佛祖可是要怪罪的。”

    姜余欢瞥了一眼旁人,将三七拉起来,“不用。”

    她本也没打算让人背,大家来寺里上香都是带着虔诚的心,她虽不信这些,但也不会随意亵渎。

    “那是谁?”

    三七冷眼睨着那人,“是宁国公夫人。”

    “自己家的事都没管好,倒是管起我来了。”

    姜余欢冷哼一声,不管宁国公夫人是何反应,抬脚就往上走。

    中元和三七紧随其后。

    宁国公夫人看着姜余欢瘦弱的身体,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她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马厩,随即跟上姜余欢的脚步。

    先前不觉得,昨晚吐过一场血后,姜余欢觉得格外的虚弱,走几步便喘得不行。

    宁国公夫人很快便追上来,仿佛对姜余欢刚才的呛声毫不在意,端着和善的笑,“郡王妃可是身体不适?”

    “是啊,宁国公夫人要背我吗?”

    明知道宁国公府的人要杀她,姜余欢也省得和她虚与委蛇。

    宁国公夫人也没接触过姜余欢,她不知道姜余欢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准备好的话没有用武之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涨得脸都红了。

    姜余欢看着宁国公夫人的脸色变化,不由得轻笑。

    “郡王妃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