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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高坛像一座削平的山峰,耸立在沙漠之上。

    在四根顶天柱的背后,一些连绵起伏的巨大沙脉,少说也有一两千米之高。

    黑执事·加尔文环顾四周,马上就记起来了,上次他追着这些小人儿,进入到这个境地时,他们就是在这里消失不见的。

    这一次,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别想从自己的手掌心中再逃出去。

    加尔文顶着烈日,由于他自身周围形成有一道微弱的灵盾,这道灵盾能够抵御强有力的攻击,当然也能抵挡酷热的侵袭。

    所以,虽然他置身温度极高的沙漠中心,却看起来,仿佛站在桃花源里一样,轻松惬意。

    与之相反的是,李向阳已经大汗淋漓,他喘着热气,和乔石躲在灵兔的身后,怯懦懦地盯着黑执事看着。

    灵兔已经开始二阶形态变化。

    它的身姿再次站立起来,背挺得像一只成年公熊。柔软洁白的绒毛现在变成了灰褐色,又粗又硬。它的前肢变成了手掌,从手掌的指缝间长出三根又尖又长的利刃。

    如果说灵兔身上有什么没有发生变化,那就是它头顶上三颗血红色的宝石眼睛,依旧露着血光,充满杀意。

    灵兔咆哮了一声,露出嘴里一排的獠牙,厚实的舌头伸了出来,从舌苔上淌下粘稠的唾液。

    黑执事注视着眼前的小人儿,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他喝一壶。

    他几乎站立不动,衣领在热浪中笔直地挺着,有型的头发没有一根毛是乱的,面色比死人的画像还一板一眼。

    随着他轻微地举起自己的左手,在身前做了一个简单的结印,嘴角微微一蠕动,李向阳、乔石和灵兔的脚下,再次出现了那种黑色圆圈的咒印。

    李向阳低头一看,黑色的光盘像个井盖似的,他就站在那黑色的井盖上。

    他试着想要逃出这个井盖,可是黑色的井盖会随着他的移动而跟着移动。

    他抬起头看了看乔石的脚下,乔石也正惊恐万状地抬头看向李向阳。

    那眼神似乎在求救:怎么办?向阳哥,救救我!

    李向阳再次看了看脚下的黑色咒印,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炙烫。这种脚下的炙烫,远非沙漠中的沙子可以比拟,倒更像是铁板烧那冒烟的锅沿,下去生肉就会噼里啪啦呛糊烟。

    黑色咒印的边线越变越粗,越变越亮。

    刹那间,李向阳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脚下的咒印就会把自己烧得灰飞烟灭。

    他惊得瞪大了眼睛,嗓子像是冒火似的,失魂地对着灵兔大喊一声:

    “灵兔!”

    二阶变化的狂暴灵兔,回过头来,抬起自己像是裹了棉被的脚掌,对着自己脚下的黑色咒印就是一脚猛踩。

    轰的一声!

    仿佛有颗炮弹在李向阳身边爆炸了似的,震耳欲聋的轰鸣,让他耳朵和脑袋直嗡嗡。

    地上的沙子震得全部腾空而起,溅离地面一二十厘米。

    李向阳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闷头闷脑地挨了谁一棍,骨头都快断折了。

    随着狂暴灵兔的这一脚踹地,黑执事马上就要结好的印,硬生生被震碎了。

    他的小手一抖,腿上微微一个踉跄,才又站稳脚跟。

    再抬头望向远处的小人儿,果不其然,自己的结印已经消失。

    李向阳捂着腿,看见脚下的黑印一度消失,他才终于喘过一口气,发现自己冷汗倒流,额头、脖子全都汗湿了。

    黑执事看了看眼前的狂暴灵兔,意识到对方的鲁莽与蛮力,解决这只兔子可能比较费劲,所以他越发想要擒贼先擒王。

    对于他而言,结印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你震碎我一个,我立马还能结三个,你就忙着去跺脚吧。

    李向阳刚喘过一口气,心里觉得轻松了些,脚底下消失的黑色咒印,又开始出现了。

    这不是没完没了了。

    正当黑执事重新开始结印,狂暴灵兔才不会笨到在那里直跺脚,它完成了二阶形态的变化之后,甩起自己两只粗壮的大腿,撒腿就向加尔文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转眼间,灵兔右手锋利的尖爪,就挥到了黑执事的脑门前。

    只见黑执事在自己脚下冒出一个咒印,利刃划破空气,在原地扑了个空,黑执事已经从另外一处黑色咒印底下冒了出来。

    什么鬼?狂暴灵兔被耍了个正着,用尽蛮力的挥击让它的身体失去平衡,在原地转了一圈,差点摔跤。

    再次站稳之后,它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加尔文看着。

    狂暴灵兔再次踹响油门,粗壮的双臂扬在空中,就朝着黑执事的身体冲了过去。

    加尔文又通过同样的招数,瞬闪到其它的地方,躲过去了。

    狂暴灵兔又扑了空,重蹈覆辙。

    如此扑空多次之后,怒气冲冲的狂暴灵兔,对着远处的加尔文开始愤怒地咆哮。

    不过这多少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加尔文没时间再在李向阳和乔石脚下结印去了。

    李向阳和乔石获得一口喘息的机会,纷纷拔腿向后跑,跑得老远。

    然而,等他们跑出去两三千米,再也跑不动之时,黑执事一个瞬闪,就又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狂暴灵兔紧接着,飞奔而至,再次向黑执事扑去。

    李向阳和乔石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们看看远处高坛的边缘,就像看大海的地平线一样遥远。

    乔石跑不动了,撑着自己的膝盖,勉强没有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