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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念着香奴,惜夜领着北城卫一路快马加鞭赶往赤遥,希望能快点处理完那些琐事,那丫头怕黑,怕生人靠近,在小屋的那些日子整日跟他寸步不离,只要他一离开就怕的浑身发抖,现在他悄悄走了,不知道她会恐惧成什么样子。

    “驾!”他一甩马鞭,马儿更快地往前奔去。

    越往北方气温越低,现在已经快马加鞭跑了一夜,他身上的单衣已经遮不住入侵的寒气,但他没有时间理会那些,现在已过正午,路过一个村子,在路边的茶寮停下喝了些酒,又让伙计给马喂了些饲料,又领着北城卫开始赶路。

    那些铁卫都是受过严格训练,自然不会怕这一点疲劳,但领头的侍卫长看到王上夜里几次捂着胸口冷汗直冒,却一直催马疾行,现在休息了没多久又接着赶路,担心他伤势加重,本想上前劝说,但尚未接近,就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压迫感终是没敢开口。

    幸好又跑了几个时辰天色就暗了下来。

    那些铁卫颠簸了一天一夜,个个疲惫不堪,但惜夜不发话,没有一个人敢休息,终于盼到惜夜下马,也只是喝了些酒,又吃了点干粮接着赶路。

    就这样马不停蹄跑了三天,在第四天夜里的时候,惜夜终于熬不住胸口的剧痛,撑到入夜时分停下休息,这里距离赤遥还有两天的路程,他必须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伤势。

    夜里的寒气很重,白茫茫的雾气升腾而起,寒风像利刃一般割过,空气中弥漫着北方特有的寒意。

    北城卫将马栓在树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就地坐下,猛灌几口烧酒取暖,又拿了干粮边吃边低声闲聊,虽然地上的草已经干枯,草上还结了薄薄的霜,但马儿仍然打着响鼻埋头咀嚼。

    惜夜倚着树身沉思,孤傲冰冷的气息让所有人不敢靠近。

    他已经离开这么多天了,不知道香奴怎么样了,她现在那么依赖他,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受惊,怕的晚上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紧紧缩在他怀里还是会止不住地发抖。手指深深扣进树身,惜夜的唇抿成一条线,眼底柔情浮动,看来那天,他是真的吓到她了……

    突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惜夜的脸色一瞬间恢复冰冷漠然,猛地握紧腰间利剑,摄人的杀气由眼底射出,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他站直身躯,蓄势而发。

    周围的谈话声不知何时已经静止,月亮被乌云遮住,山坡上的草丛似乎有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夜霜化露,沿着枯草滑落下来,一瞬便消失在泥土里。

    周围静的只有人的心跳声。

    随着一声尖啸,一道闪着蓝光的袖箭破空从黑暗里飞来,惜夜垂眸凝神而立,听着背后的尖啸,手腕一颤,寒芒脱鞘而出,只听“珰”的一声清脆撞击,剑身已将那支闪着寒光的袖箭挡回,不远处的树丛中一声惨叫,黑色的庞然大物重重坠落在地上。

    很快,更多的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挥舞着大刀砍向惜夜。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的静!

    剑锋带着刺目的寒光划破天际,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尚未回神,就瞪着充血的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从额际往下分成两半,空气里顿时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殷红的鲜血沿着剑身淌下来,在剑尖出凝成水滴状,不停地滴落。

    惜夜低垂着头握剑而立,漆黑的长发揪扯着黑衣狂乱翻飞,浑身肃杀,高大的身影像死神一样高贵而神秘。

    后边的黑衣人显然被这恐怖的一幕吓住,猛地顿住脚步,眼神惊恐如见鬼魅。

    北城卫很快围上来将惜夜护住。

    惜夜冷冷眯起双眼,吐出一个字:“杀!”

    北城卫立刻摆出阵势挥刀而下,刀锋过处,绝无生还,铁器撞击声声入耳,殷红的血液洒向天际,惨叫一声接着一声,那些黑衣人虽然出手狠辣,却个个都使蛮力,跟受过严格训练的铁卫队相比,自然逊色许多,但这些黑衣人都是不要性命的打法,刀刀致人要害,打起来也颇费力气,过了许久,地上到处残肢断臂,鲜血将地面染黑,到处是狼藉的尸体。

    一个侍卫拿着一份密函上前跪下:“王上,在领头的刺客身上身上发现一封密函。”

    惜夜撕开看了,脸色顿时铁青,借着月光看去,密函上只有四个字:“赴北亡夜”。

    这字体他自然认得,太后那妖妇虽然毒辣,却写的一手好字,倒也不枉她年轻时的才女之称。从这密函看来,太后定是发现消息走漏,赤遥地处要塞,必然料到他会先去北方,所以派了杀手暗中刺杀。

    只是太后在宫里的人手都有铁卫队严密监视,她若要调派人手,铁卫队定会发现。

    那么,这些刺客是她从哪里找来的?而且,自己离开殷楼国不过几天时间,知道此事的人都是自己身边的亲信,那么自己赶往赤遥的消息是怎么泄露的?而且从这埋伏来看,显然是知道自己此行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