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竹溪说道:“我是怕你又费了心思,又不知道怎么的晕倒了,所以把这帕子藏起来了,这一句谎你说什么也要饶我。”

    筱烟说道:“帕子再给我看看。”

    竹溪藏到后头,笑道:“还是别看了,不值当回事,你再晕了怎么办?”

    筱烟转到他身后去够,说着:“晕就晕了,太冷了冻得嘛!还不快给我,一会儿跺你!”

    竹溪笑着往远头跑,引她来追,笑说:“我可不信,那屋里那么暖和,怎么就冻晕了你?肯定是这帕子搞的怪!我就不给你!”

    筱烟跑起来,撵着他跑,仍说着要他停下,竹溪却跑得挺快,根本追不上,筱烟跑累了,停下歇了口气,喘道:“好好,我不要了,你别跑了,一会摔着,咱们回去吧!”

    竹溪笑迎迎地回来,知她故意使诈,所以早把帕子藏到了围巾里面,走到她跟前,果然筱烟扑抓着了他胳膊,翻着要找,却没翻着,于是生了气,鼓着腮帮子气冲冲地往前走,竹溪笑接过去,说道:“好了,别生气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你也该饿了,是不是饿晕的?”

    筱烟不接他话,仍是直着胳膊走着。

    竹溪寻思怎样不能再给她,无论怎样这东西都像是个祸害,于是垂着手思索着跟在后头。

    两人无言走了大概十来分钟,都各有所思,眼见左右家家户户都生火造饭了,远近一片炊香,竹溪就笑着说道:“快回家吧!一定有好吃的了。”

    筱烟倒也释然了,笑着点了点头,和他快步往家赶去。

    正到屋口,往里喊人,却早见熏芳从厨房里赶出来,拉着竹溪要打屁股,竹溪忙喊求饶,别在这雪地里打,熏芳就拉着他到了屋里,先重重给了屁股蛋子两记狠的,筱烟跟了进来,笑不合嘴,熏芳骂道:“你个鳖兔崽子!眼错一会儿你就不见了,说!拉着姑娘去哪玩去了,人家老奶奶都急坏了!你个浪荡的就知道祸害我!”

    又拎着边上一个木棍扫了两下,问说:“还皮不皮了?”

    竹溪忙忙连说不敢了不敢了,筱烟笑道:“阿姨,算了,他带我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也好久没出来玩了,挺好的。”

    熏芳说道:“我知道,但是这兔崽子倒跟我说一声,就气他不懂规矩,回回惹得人生气!”

    说罢拿手指推了他眉心一记,将小棍一扔,拉着筱烟说道:“去哪玩了?这饭幸而刚做好,不然上哪找你们去?”

    筱烟笑着应承,又把观音庙里慧音生病的事说了一道,熏芳叫她放心,一会带着她老伴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到,两人絮叨起来好似旧年交,一个想哄对方开心建立良好印象,一个爱她不能自拔倾心而吐,于是谈笑风生,厨房里一片欢乐。

    竹溪捂着屁股,又觉得脑子疼,想是吹风吹的,于是坐倒了床头,没一会儿又把被子盖上了,静静地思索事情。

    却说朶儿自被送回家后,日夜不能安睡,可熬了两夜竟也不困,反而精神更加抖擞,她心里着急,越想越急,恨不能扎了翅膀飞到竹溪家里,于是清早起来,来到育琴卧室,对着还在睡觉的育琴说道:“妈妈,我想去看看那个男孩。”

    育琴仍在昏睡,就迷糊答应着:“好啊……好……哪个男孩?”

    朶儿说道:“熏芳阿姨家里的。”

    育琴咂道:“她儿子不是撞坏了吗?这几天正没好清呢,你去了又惹人家哭吗?”

    朶儿被这话封住,又急奈不得,又说:“我不哭,就看看他,不然,我睡都睡不好。”

    育琴这才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她,只见她脸色愈发白了,嘴唇也无血色,就问道:“最近都睡不着?”

    朶儿点了点头。

    育琴叹道:“最近可有发病过?”

    朶儿摇了摇头。

    育琴又叹道:“行了,一会儿吃过饭带你去,正好给他们家带点东西,这冬季的好酒太多了,家里都搁不下,正好做个人情。”

    朶儿欢喜地拍手,拉她赶快起床,育琴害冷,仍要再睡会子,抱着被子不起来,这一闹腾倒把赵铎弄醒了,他气囊囊地说了两句笑话,就披衣下去做饭了。

    饭后育琴要赵铎一起去,赵铎推脱身体不太好,喝了太多酒,要休息两天,育琴就拉着朶儿去了,这却赶着雪日减冻,一路不冷,她们娘俩一道儿坐着面包车,没多大工夫就赶到了,到了阚集,又沿街买了些玩意带着,才赶到竹溪家里。

    这时已近午时,筱烟已随着老奶回家去了,育琴当着篱笆栏冲里头笑喊道:“小芳!我来了!”

    熏芳正和冯沅说着下午去看看观音庙的小尼姑子的事,正一回头看见了她俩,就笑着忙忙开门迎进来,说道:“这是赶什么来了?也没大节日啊?”

    育琴笑道:“没节日就不能来看看啦?你家儿子咋样啦?俺闺女惦记得不得了,缠我好多天了,今天到底把她带过来看看了,别废话了,先去找他吧,好让她放心。”

    朶儿羞煞了脸面,躲在育琴身后不停掐着她,熏芳心头一紧,倒也可乐,就说道:“那就进来吧,这孩子正躺床上看书呢!”

    育琴打下她手,对熏芳笑着,几人进了屋里,竹溪听见声音,知是她们母女来了,早早起了来,正站着给她们倒茶,熏芳说道:“别倒了,把你爸屋里的好茶叶子拿过来。”

    竹溪答应着去了,路过朶儿还看了她一眼,笑了一记,朶儿见他没事,仍生龙活虎的,心里就敞开了大亮,就跟了过去,走着问他:“头怎么样了?”

    竹溪笑道:“劳你挂念着,好差不多了。”

    朶儿不放心,又巴他身子转过来,要仔细看看额头,竹溪有些不适当,就躲开些,说道:“真好了……”

    朶儿心里忽冷落了些,努嘴说道:“你干嘛老是躲着我的,我又不吃了你,难道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