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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林天一听这话更火了,大叫道:“你妈和安一一不一样!!”

    “嗯,是不一样,她又结婚了,还又生了好几个孩子。”

    这下林天突然不哭了,抿着小嘴睁着兔子般的眼睛望着秦鸭梨,半晌后问道:“所以你就来中国了?”

    秦鸭梨这下是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我妈结婚是在我小时候,我那时候大概才一岁吧。”

    林天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你是不是小时候经常被欺负?”

    “没有。”秦鸭梨收了笑容,颇有些感慨地道,“我妈对我很好,给我付钱上了大学,我也一直受着最好的教育。”

    “上学算什么好的。”林天咕哝一句,颇为不赞同地道,“上学最无聊了。”

    “你现在觉得无聊,以后就明白了。”知道跟个小学生说什么上学的意义是不可能得到响应的,秦鸭梨耸耸肩膀便岔开了话题,“总之,我妈对我挺好的,她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林天的嘴噘得更高了:“那你跟我说什么?你的情况跟我又不一样!”

    “你为什么总是怕安一一不要你?”

    林天噘了半天嘴,快能挂酱油了,才慢吞吞地道:“她不是我亲妈。”

    这个秘密大大出乎秦鸭梨的意料之外,他怔了半晌后才道:“如果她不是你亲妈的话,为什么要养你?”

    这个问题林天哪里能答得上来,能答得上来也不乐意答,只得硬梆梆地道:“不知道!”

    “嗯,如果我是你的话,恐怕也会担心。不过有件事我不明白,安一一为什么当初要养你呢?如果她不要你的话,也该早早不要你啊。”

    这个问题林天更答不上来了,也更不乐意,语气更凶恶:“不知道!”

    “我觉得她如果不要你的话,应该早早把你赶走才对,为什么还一直养你呢?养你多花钱啊,你上学要钱,吃饭要钱,还让她不好找男朋友,多吃亏!”

    林天不是个笨小孩,听秦鸭梨这么煞有介事地说了半天,也听出点味道来,疑惑地眨巴下眼睛,道:“你是说,安一一是要我的?”

    秦鸭梨笑起来,大手伸过去摸了摸林天的小脑袋:“你还小,会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正常的。可是,你要记得,这个世上许多事并不如你所想像的那么坏,你周围的人也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样坏。”

    林天噘了噘嘴:“世上坏人多。”

    “好人和坏人有时候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分辨。”

    林天虽然看不懂秦鸭梨脸上的表情,可是心中的郁闷却减轻了不少,他咕哝了几句,也不再哭了,心里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看秦鸭梨也瞬间顺眼许多。俩人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外面猛然传来安一一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医疗室门口,一见他俩就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秦鸭梨答道:“治伤。”

    这个回答把安一一气得不轻,她奔到林天面前一脸焦急地上下打量,等看见腿上的伤时更是怒不可遏,指着秦鸭梨的鼻子道:“你是怎么看的?他做这傻事你就不会阻止?”

    这话确实胡闹了。

    虽说秦鸭梨住在她家,却从来没有看护林天的责任,她也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他可以欠着房租,并且做家务来换取吃饭的权利——但也仅仅只是个默契,并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所以,此刻她并没有资格这样责备他。

    秦鸭梨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刚准备说些什么林天已经抢先开了口:“不关他的事,我自己要做的。”

    这话一下子让安一一怔住,林天会维护秦鸭梨绝对不可能,这可是世纪罕见。现在,不可能成了可能,林天坐在治疗床上,虽然满脸泪痕看起来却轻松了许多,不再有以前每次他闯祸过后的惶恐,见到她时的胆怯与倔强以及隐隐的愤怒。现在的他看起来平静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

    怎么回事?秦鸭梨干了什么?

    她狐疑地眼光望向秦鸭梨,他却一付茫然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确实,以他的角度来看,这些三言两语能起什么作用?他说的只是他的经历,实事求是而已,他并没有兴趣教育别人,况且,他认为林天也不是教育能“教育”好的,这个孩子比他所经历得更多,也想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