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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芜荑面色轻松,丝毫看不出是去挨元神鞭的,倒像是游山玩水。

    虽然冥界一团鬼气,没什么景致可言。

    判官指着数十步开外,一处并不算大的空地,对芜荑道:“大人,到了。”

    空地上周围不说空空荡荡,但也算不上来来往往,地上用石板铺着一个八卦阵图,在这空旷中更显得荒芜。

    芜荑:“……”

    她原以为不是什么房间,最起码得是个空间吧。

    她的气势中带着嫌弃,判官为难地解释,“阎殿下王说,动人寿命是极大因果,便要众人都看看,执意交换的下场。”

    寿命增加不光是地府的事儿,司命星君处要再推演命格,周围人的命数也会因他而改变,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大增加了他们公务量。

    几人气急,但天道因果自有道理,总不能拦着人家,便只能在这方面发泄一下了。

    芜荑将结界扩大至周围,避开周围鬼差魂魄视线,背对判官站好,冷声道,“开始吧。”

    “哎,哎。”

    判官拿起鞭子,手哆哆嗦嗦的抖的厉害,额头上因为紧张也冒了一层虚汗。

    反正躲不过,这事儿都是他来做。

    判官眼一闭,心一横,甩开了膀子抡圆鞭子,“啪”的一下打在一身尊贵的娇艳皮肉上。

    皮肤拉扯的火辣辣痛感,从颈后绵延至背部,元神深处仿佛也被人硬生生撕裂一块什么东西去。

    芜荑眼睛一闭,咬紧牙下颌收紧,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整个人浑身紧绷,用全身力气来支撑自己如常的站在这里。

    因为施了结界,周遭安静的很,鞭子声更加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芜荑闭着眼,尝到自己喉咙深处泛起的甜腥味,脑海居然浮现了蔺白的身影。

    一袭青衣背如细竹挺直跪坐在廊下,修长细直的手指捏着毛笔,一脸认真书写,下午的阳光斜照过来,他的眉眼遮在竹帘阴影后,整个人被金灿阳光镀上一层金边,更显清隽。

    一阵蚀骨疼痛袭来,芜荑心中不由嗤笑,她还真是。

    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这些,明明疼的像要烧起来。

    遐南君曾说过美色祸人。

    不枉数十万年交情,诚不欺我。

    一顿鞭子下来,判官都快哭了,数着到了二十下,立马慌不则乱地丢了鞭子,跑到一身血污的芜荑身侧。

    身上紧绷一松懈,她险些站不稳,判官眼疾手快伸手想扶,芜荑却抬手摆了摆,表示拒绝。

    “不用了,不至于这点儿承受不住。”声音低沉暗哑,有些许无力。

    听的判官心里咯噔一下。

    二十年修为不过九年一毛,但这疼痛也是实打实的,之前那几个鞭打结束后,都是让底下小童子接回去的。

    伤是不重,但总是要将养几天。

    她声音这般,判官又开始回想方才是不是下手重了?打中要害了?

    一时间,又是一脑门的汗。

    芜荑艰难的扯出一抹笑,“你这判官,怎的胆子这般小?”

    判官讪讪一笑附和,“让大人见笑了。”

    那也要看对谁不是,这要是把人打坏了,他就是罪人。

    “行了,我就先走了,你且忙去吧。”

    说着,状似无意的扫过他的嘴。

    判官嘴一抿,捂着嘴眼神坚定点头,一脸的‘大人放心!’。

    芜荑下巴一抬,转瞬化作道微光消失在天际。

    衣服是月光织就,不会褴褛不足蔽体,但她终究是一身血污,斑驳在粉衣上,逐渐暗沉。

    施个清洁术就可以,但芜荑不想那样做。

    与蔺白说过了晚上可能不回去,她抬头看了看圆如玉盘的皓月,呼出一口气,疲倦的去了魔界。

    魔界深处人迹罕见处,有一不大的小温泉池,周围堆着光洁大石,岸边长了些花草,环境算是清幽。

    退去衣裳趴伏在温泉池边的大石头上,温热微烫的池水晃起一层层的涟漪,轻柔地撞在芜荑柔嫩似玉的背上。

    芜荑双手交叠放在石头上,脑袋枕着手臂,侧着脸,看着花草中点点飞舞的萤光。

    魔界昏暗,能有这般景色实属不易,纵使在别处司空见惯的,此时她也是饶有兴味的盯着。

    池水温热,一股股地涌动到身上,微风吹皱池水掠过她身上,水迹瞬间风干,泛起一丝凉意。

    芜荑脑后传来磕磕哒哒的声音,她寻声回头,眼底尽是温柔。

    伸手撩了池水淋在发声处,淅淅沥沥的,磕哒碰撞的清脆声音更密集了。

    生气了?

    芜荑笑笑,将手搭在外壳上面,“这不是与你闹着玩儿么,别生气。”

    回应她的,是声音的戛然而止,以及手底的陡然落空。

    芜荑看着洁白似雪,刚才后退一点的蛋,略带无奈道,“小心些,别离开锦被掉下去了。”

    白蛋讨好似的往前凑凑,在她手底下蹭蹭,惹得芜荑心底一片柔软。

    池水疗伤,再者这点伤于她而言不算重,略作处理后,便穿上了带蛋过来时顺手拿的衣服,到一旁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上躺下。

    手里还捧着那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