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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人群回到待机室时,沈意疏腿上脱力差点一头栽倒,幸好朴灿烈眼疾手快把她给扶住了,噫,手好冰,额头上好多汗。

    看到沈意疏这副失魂落魄无声落泪的样子,金泰妍去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拍拍她的背:“没关系没关系,喝口水就好了。”

    朴灿烈:“她这是怎么了?”

    “太投入了,情绪一下子收不住。”见朴灿烈还是很迷茫,金泰妍又补充了一句,“大概就类似于你们拍戏时说的‘入戏’,不过她是入歌。”

    “啊这样……”朴灿烈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说,“泰妍姐你也去准备吧,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的。”

    “好,那你辛苦一下。”

    一杯水下肚,沈意疏才渐渐从那种过度沉浸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唱歌的时候她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太过投入情难自控才会在歌曲末尾掉眼泪,但也幸好是最后一段了,没有影响到表演;另一个则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整场舞台,像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看到唱歌的自己流泪也没有勾起任何同情心,反而放任她沉溺在歌曲的情绪中。

    这种分裂体验并不美好,沈意疏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撕扯成了两半,然后分别奔向两个极端,哪一端都不让她好受。

    舞台上的一切都像是意识混沌的状态下发生的,情绪的爆发也在预料之外,事态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沈意疏焦躁且忧虑。明明录音的时候都没有问题,刚刚却在那么多人面前流泪了,说得好听是情到深处自然流露,说得难听就是不够专业影响舞台质量,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算了,晚上回去多加一颗药……不不不,医生说了不能擅自调整剂量,还是明天再过去一趟。要是不能保持稳定的表演状态,组合的下次回归该怎么办?

    “意疏啊,意疏?沈意疏!”

    “……内,灿烈哥?”

    “你没事吧?”朴灿烈又倒了一杯水来,“你刚刚坐着不说话、默默流眼泪的样子好吓人。”

    “谢谢哥。”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光,身体仿佛又充满了力气,沈意疏摸了摸脸,濡湿的,也不知到底是汗水还是眼泪,她扯了两张纸贴在脸上吸去水渍,“就是太投入了点,现在没事了。我的live怎么样?”

    “很好,歌写得好唱得也很好,不愧是咱们公司第一个百万收听。”

    朴灿烈的溢美之辞赞不绝口,沈意疏实在听不下去便起身去让cody帮忙补妆,待会儿宣布一位她还得上台。

    “真的,我觉得你今天一定可以拿一位。”

    ”好,我知道了,谢谢哥。”沈意疏拖长了声音回答。

    一听就知道她没当回事,朴灿烈立刻变身朴不乐,男人的预感也是很灵的,怎么就不信呢?

    宣布一位的时候沈意疏和金泰妍站一块儿,脸上挂着标准的营业微笑,金泰妍一看就知道这孩子神游去了心思没在这儿。这好歹是《人气歌谣》的一位,而且还是与exo、sistar一起竞争,含金量可不是《theshow》、《showchampion》能比的,怎么能一点都不紧张呢?

    “……今天《人气歌谣》的一位就是euphy,恭喜euphyxi!”

    看到屏幕上一行一行滚动出来的数字,反而是金泰妍先意识到一位的得主,当即在背后拍了沈意疏两下,小声且兴奋地提醒她:“别走神啦,你拿一位了!”

    而镜头里的沈意疏直到mc宣布完结果后还保持着微笑的神情,从金泰妍那里消化了自己拿到一位的信息后猛地瞪大了眼,有些堂皇地从mc手里接过鲜花和奖杯。她没有准备一位感言,因此只好边想边说,语速比平时偏慢,事后被网友们调笑像个“第一次上岸变出双腿不知道该怎么走路的人鱼公主”。

    “因为没有想过会拿一位,所以并没有准备发言,如果待会儿漏了谁请不要生气。”握紧了话筒,沈意疏努力地搜刮着感谢名单,换成中文说最后一句,“谢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们,会朝着‘能在辛苦时成为你们的慰藉的euphy’这个目标而继续努力,我爱你们。”

    结束安可又稍微和粉丝们说了会儿话,再回到待机室时迎接沈意疏的是大家热烈的鼓掌和道贺。出道这么久她还是不大习惯当面被人一顿夸,于是把奖杯鲜花扔给离得最近的朴灿烈,自己则溜走换衣服去了。

    朴灿烈小心翼翼地把奖杯放在桌上,忍不住吐槽:“她也太不当一回事了吧,三大的一位诶,多少人梦寐以求?在舞台上开小差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把奖杯扔给我就跑了。”

    “估计是没有拿一位的实感,跟我当初一样。”金泰妍说,“她好像有电话,你看一下?”

    朴灿烈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三个咖啡的emoji,他拿不准是不是重要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您好?”

    骤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郑泽运还以为自己打错了,赶紧看了眼通话界面,联系人明明就是沈意疏,号码也没错,难道掉在放送局后台了?

    “你是谁?沈意疏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那里?”郑泽运厉声质问,“她人在哪儿?”

    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朴灿烈一时想不起来了,而且叫的是沈意疏而不是euphy想来应该关系匪浅,他立即解释道:“前辈您好,我是朴灿烈,我今天来电视台应援,现在在待机室里,意疏她去换衣服了,您有要紧事的话可以让我代为转告。”

    “灿……灿烈?”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郑泽运只觉得有人给了他当头一棒,眼冒金星,他艰难地滚动喉咙:“我是leo,郑leo……”

    “leohiong?!”朴灿烈也惊了,握着手机的手突然颤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灿烈哥,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朴灿烈缓慢转过身去,沈意疏唇角弯弯笑得可可爱爱,他却好像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