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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先生,早上好!”

    “织田先生,今天你写文了吗!”

    “织田先生,教教我暗杀术吧织田先生!”

    我感情饱满地呼唤着织田作之助,而被我炯炯有神地盯着的杀手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将已经吃完早饭的碗筷收拾放进的厨房的蓄水池中。

    桌子上摊开的空白稿纸,墨水充足的钢笔尚未能在纸上留下些什么文字,桌旁的咖啡还氤氲着热气。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回复:

    “我没办法教你暗杀术。”

    好吧,看样子今天也不行。

    这间屋子就像是一个随时都能整装出发的临时据点,家具只有最基本的那些,没有电视,没有可供娱乐的任何事物,一定要说的话,就只有书架上零零碎碎的书籍。但是织田作之助最钟爱的只有一本小说,每当他走向书架,我都能预料到他手指的落地点。

    抵住书脊,倾斜,夹住书的外壳,将小说从数不尽的文字中拽出。

    杀手又开始津津有味地阅读书中的故事,从小说包装的磨损程度来看,他恐怕已经度过千百次,将每一个字都印入脑海了吧。

    “织田先生真的很喜欢这本书啊……”我好奇地询问,“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织田作之助从书中抬起头,他的嗓音一如既往:

    “是一个杀手,不再杀人的故事。”

    我突然提起了几分兴趣,这不就和织田作之助现在的状态很像吗?难道织田作之助是因为感受到了共鸣,才这么喜欢阅读这本小说吗?

    我秉持着这份好奇,又问道:

    “ta之后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

    “我不知道。”

    “……嗯?是因为结局综合症吗?”

    织田作之助淡然地直视我的双眼,语气中却透露出几分疑惑来:“结局综合症?”

    “那个啊,”我双手撑床,让自己靠着枕头的背更加向上了一些,兴致勃勃地和他聊天,“就是故事快要到结局的时候,一方面因为太过于喜欢,不想要让这段旅程结束,一方面又担忧着这个结局是否会满足自己的期待,于是一些人就会彷徨着不敢继续前进。”

    我在打游戏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站在残垣断壁上,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样啊,”青年若有所思,但他还是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不是的,这本小说的下卷,结局的那几页被撕掉了。”

    好坑!

    我义愤填膺地抬起手:“织田先生,谁卖给你这本书的!我们去消费者权益协会举报吧!”

    织田作之助顿住了,眼底浮现出明显的困惑,似乎不太明白话题怎么转到消费者权益的:“当初给我书的人,我找了很久,但再也没有遇见他。”他垂首看着手中被翻阅无数遍的小说,继续说着,“这本小说,即使去书店找,也再也没有第二本了。”

    “这样啊……”

    我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把一个主角是杀手的小说刚好给了一个杀手,又撕去小说中杀手不再杀人的结局?

    微微皱眉,意识到我一开始的推测时间线不对,我领悟道:

    “织田先生,你是看了这部小说,才决定不杀人的吗?”

    织田作之助用看自家孩子会背三字经的眼神赞叹道:

    “是的。”

    “千鹤也想看吗?”

    我才不想嘞!我们揍敌客家的孩子才不会被一本小说拐跑!

    哦等等,我不是揍敌客家的。

    我有些苦大仇深地盯着织田作之助手中的小说,心想就是你这玩意儿让我的任务对象不教我暗杀术的是吧。

    但最终我还是抱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想法,点了点头。

    织田作之助有点像冷坑人获得了安利对象那样,颇为迅速地去书架上抽出了另一本书:“这是小说的上卷。”

    他甚至叮嘱了一句:“快吃饭的时候我会喊你。”

    意思是不要废寝忘食地看小说。

    我接过小说,上下打量了两眼。

    包装很普通,也没有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