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说到这里,楚千里瞥了一眼没了灵气的湮儿,内心加了句吾不死,湮儿亦不能报仇雪恨。

    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让他死,期盼他死!

    随即他仰头大笑:“貌似只有吾死了,庙堂才能无纷争,天下便太平,合了好多人的心意。”

    “但,本太子为何要死?为何要合了那么多人的心意?”

    “吾要活着,让那些瞧不起吾,看不起吾之人眼睁睁看看,吾是否当得起大楚国之储君。”

    此时,楚千里的气势攀登到了极点,就像明知有一场刺杀,明明身边有第五战,有王之涣,甚至有齐甫,他一个不用,只与牧白微配合,深深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知道没有他们,太子依旧运筹帷幄,在刺杀中不落下风。

    从昨晚出发前的憋屈,到这一刻楚千里也终于释放出来。心里畅快淋漓。

    跪地二人心惊胆战,虽然楚千里轻言轻语,但是如此直白说话,已然证明一个问题,那便是对他们二人有了杀心。

    不忠之人不可留,偏偏两人之前做事虽然凭喜好而来,但是在楚千里心里却大逆不道,死亦不为过。

    “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卑职与第五大人何曾对殿下生死与不顾?”

    王之涣抬头,刚毅之脸写满不屈,他声音低沉有力:“虽庙堂之上有议废旧立新,那是文臣之间的争斗,卑职与第五大人不曾参与。殿下为何强加在我与第五大人身上?”

    第五战拉扯了一把王之涣,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在太子愤恨之际说下去,再挑拨太子怒火。

    但青年将领里的翘楚有自己的傲气与不屈,他不管不顾,发泄不满:“不错,卑职与第五大人是对太子以前的所作所为不喜,但却不会拿殿下的性命开玩笑。”

    “如若殿下对我二人不喜,想要治罪我二人,无需用莫须有的大罪名强加在我二人头上,殿下只需一句话,便能要了我二人性命,又何须费尽心思呢?”

    楚千里乐了,不曾想王之涣在他面前什么也敢说,什么都敢说,莫不是以为堂堂太子真不敢要他的性命?还是说用一顶大帽让他想下杀手却又不能下杀手?

    “殿下,休怪,王将军口舌之快,并没有忤逆殿下之意,望殿下看着王将军没有功劳,却有苦劳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第五战砰砰磕头,可知他乃陛下身边护龙卫,皇上面前亦可不拜,不曾想今日在太子面前,跪了亦拜了。

    “如若杀你们,本太子便不会费这么多口舌。”

    楚千里设局两个等待之外,还有一重意思,那便是锉一锉二人傲气。

    他挥了挥手:“你们去吧,彻夜苦思,想明白了,明早来找吾,想不明白,吾亦不会要你们性命,明日晌午便能到衡州港,二人从那下船,可追随楚渊而去,亦可自行回帝都,剩余之事,吾为你们辩解。”

    二人心神剧烈,却不敢言语,也知不能留,施礼之后,便联袂而去。此刻屋内安静了,只剩下楚千里与蹲地擦拭血迹的湮儿。

    楚千里漫步到了床榻,捡起掉落在床榻之上的那柄湮儿袖中刀。入手温凉,异常锋利,做工亦是精致,入眼便知不是凡品。

    方才是楚千里在等待,现在却是湮儿在等待。众人离去,便是楚千里治罪与她之时。

    本想着英灵殿内陛下圣旨让她做太子的贴身侍女,她便强压窃喜,毕竟杀不了仇人,若能杀掉仇人最溺爱之子,让仇人悲痛欲绝,亦算为父皇母后报仇雪恨。

    不曾想一次出手便落空,今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如若现在死了,与父皇母后相见,怎有颜面面对?

    “匕首不错,应该是当年燕国遗留之物吧?”

    楚千里不回头,细心把玩匕首,笑道:“如此巧夺天工之物,不沾点鲜血,的确辱没了这锋利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