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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日回到国都渚阳之后,一切都安定了下来。

    天进入十二月,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雪的兆头。

    国君自召傅司礼入国都渚阳之后便开始下令建造世子府,傅司礼刚入世子府就被小染扰的心烦。

    小染事事都来过问,忙前忙后的跑,惹得整个世子府都热络了起来,傅司礼对置办东西没什么兴致,小染再次跑过来问的时候,傅司礼绷不住了,“你有没有脑子?会不会自己拿主意?别再来问我,自己想!”

    小染明明是给世子操办东西的,反过来还被他吼的有些委屈,傅司礼进屋反手一推“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大抵是因为动作太大,袖口里藏的鹿鸣玉佩掉了出来滚落在了地上。

    傅司礼垂眼捡了起来,手不断摩挲着玉佩直至温热起来,他恍然间想,如果是白衣来来回回的问他这些繁琐的事情,他大抵是不会烦的,甚至觉得白衣事无巨细。

    思来想去还是想他。

    傅司礼立马收起鹿鸣玉佩,研磨准备给小七传信看看白衣的动向。

    半晌,小染又过来敲门,突然的动静让正在写字的傅司礼笔尖一顿,墨汁从纸上散开来成了一个黑点,他轻吐口气,心里暗下心想着早晚要把小染换掉,最好换来一个哑巴。

    “世子,宫里来人了。”小染语气放轻,想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压低,她怕世子又来训她。

    宫里宣旨让邕宁世子傅司礼择日和皇子们一同去温书院学习,一旨宣读完毕,世子府乌泱泱的跪了一地,傅司礼接了旨。

    傅司礼向来雷厉风行,得知去往温书院学习下午就已经将东西收拾出来了,这才赶往温书院。

    刚进温书院,几个皇子就在院中打作一团,其中一个皇子似是被打恼了,从地上捡了个石子投了过来,傅司礼一个激灵堪堪一躲,石子落在了他的脚边,没有准头,傅司礼不禁嗤笑。

    “哪里来的人,竟敢随意进温书院!”问话的人正是刚才扔石头子的,袍子加身,腰间坠着羊脂玉佩尾端带着穗,虽是长得英气,却总也挡不住眉宇间的痞赖。

    见傅司礼不搭话,又厉声追问道,“本皇子问你话呢!”

    剩下的三位皇子停下来站在一旁,屋里人应该是听见吵闹声,从里面走出一位皇子,个高,长相凌冽,“子殳,不得无礼。”

    魏子殳被大哥训了话,一时间噤了声。

    “这位公子,可是来这温书院的?五弟弟子殳年纪小,还望莫怪罪。”

    傅司礼低头行礼,“邕宁世子傅司礼参见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傅司礼奉旨前来温书院学习,未提前告知失礼了。”

    大皇子魏崇不在宫里,常年都在边境奔波,剩下四位皇子年纪尚小,专门安排了太傅在温书院教授兵法和礼仪等。

    二皇子魏子安叫来侍女去传太傅,其余皇子见着大哥出来恐害怕被揪着,如鸟雀一般散开了。

    “这几日太傅不在,要看的书本自行去房中去拿,缺什么就跟院里的人说,她们会置办好,最重要的一点,早上无论如何都不要迟到,每日清早都会点卯。”

    “多谢二皇子。”傅司礼低头答谢,二皇子魏子安比其余几个皇子较安稳明理些,叮嘱的事情也都暗暗记下。

    等傅司礼收拾完自己的房间后,温书院里已经没人了。

    狂风骤起。

    傅司礼裹紧衣裳离开,温书院外小染正缩头等着傅司礼,见世子出来连忙递来貂大衣。

    “世子,府里来了客……”

    近日傅司礼搬到世子府,大大小小的官人都走礼数过来表意,早就被扰烦了,一听又有客人来,当即推了。

    “不见,都给我推了,本世子乏了。”

    一听这话,小染又不敢吱声了。

    傅司礼怕见到客人,便从世子府后门绕过去了,小染过去推辞送客。

    傅司礼忙活了一个下午,正在桌前大快朵颐,一身白衣落座。

    “等了一个下午都不来见我,刚回来就着急吃上了。”

    白衣语气带着凉意,傅司礼惊叹间连手上的半个肘子都掉落在了盘子里。

    “小染说的客人是你?你怎么不直接来找我……”眼看着白衣要走,傅司礼立马拽住白衣改口道,“怪我怪我,近日被那些官人扰烦了……”

    傅司礼一手的油腻全搭在了白衣的衣袖上,白衣拧了拧眉。

    傅司礼赶忙撒开了,逗弄般的笑出声,“我可不是故意的。”

    接着又道,“来都来了,过来吃点!”

    容不得白衣拒绝,傅司礼已经动筷挑出了他爱吃的食物放入了瓷碗中,最后舀来一勺汤,推到白衣面前。

    白衣伸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傅司礼开始给白衣倒水,“近日去哪了?不见你消息。”

    白衣未理,动了几筷子便停下了。

    “又……吃饱了!这怎么成,一个大男人怎么吃这么少?”傅司礼从上打量他,愣了几秒,又慌张似的一双手抓住了白衣的手。

    冰冰凉凉的。

    傅司礼皱了皱眉,纵然再心大,到白衣这里他都无法再置之不顾,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