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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窗帘遮盖住窗外的光线,却压不住男人眼底的猩红。

    喻岁安眼角有泪。

    她抱着司予尘的双臂也有些打颤,看起来十分紧张。

    “平时不是很厉害吗,喻岁安。”

    原本是句玩笑话。

    但见她闷不吭声,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紧。

    只好又俯下了点身子,将她的眼泪抹去,然后亲了亲她的眼角:“别怕,疼就告诉我。”

    他们到底是默契的。

    没几个来回,身心就彼此更加熟悉起来。

    于是喻岁安爱使坏的性子又犯了,三番五次去挑战司予尘忍耐的极限。

    “喻岁安。”他捉住她的手腕,从自己身上挪开,压在床单上,“别乱动了。”

    急促厚重的喘气声,额间突起的青筋,还有被汗水浸湿的发根。

    喻岁安挣了两下,没挣脱开。

    就这么望着司予尘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笑了一下:“司予尘,看不出,你对我的心思原来这么深。”

    她的睫毛,又密又卷翘,笑得时候弯成月牙似的一片,向来勾人。

    “是我对你太温柔了。”

    司予尘将她的双手反剪过头顶,手腕很细,单凭一只手就能压住。

    话里却没有自我检讨的意思。

    他的另一只手腾出空,从床的缝隙中穿过,托住喻岁安的后腰贴向自己,猛地加重了力道。

    深深浅浅地,落满了吻。

    “让你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

    ......

    屋外银装素裹,屋内人面若桃红,春宵帐暖。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直到大雪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司予尘才堪堪松开喻岁安,又吻了她的脸颊,拥着在她的身侧躺下。

    看不见日出的迹象,但是瑰丽绚烂的霞光先一步翻涌而来,照亮了还未苏醒的绥北市。

    积雪仍旧保留了昨晚的样子,只是此时白得刺眼。

    喻岁安对于这一切却都是不知情的。

    按道理来说,已经到了这一步,此时她也应该和司予尘说一些两人之间的亲密话。

    但是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她只觉得又累又困,后背黏腻腻汗涔涔的,浑身酸疼。

    就连司予尘从背后抱住她和她说话,她也只是闭着眼睛,敷衍地应了两声。

    “困了?”司予尘拉过被子,往上盖了盖,将她裹住,“那睡吧。”

    “不行。”她翻了个身,缩到司予尘怀中,“我得去洗澡,不舒服。”

    司予尘:“走得动吗,我抱你去?”

    喻岁安有些好笑地拍了他一下:“哪有那么弱不禁风。”

    听她这样讲,司予尘也不反驳,勾了勾嘴角,就这么由着她去。

    见喻岁安掀开被子起身,露出一片光洁的后背。

    那脸上的笑又立刻收了回去。

    半夜的时候空调被喻岁安关了,他三两下摸到遥控器,重新将空调打开。

    又忍不住去叮嘱她。

    “喻岁安,披件衣服再去,当心着凉。”

    “知道。”

    她随手从床头扯了那件司予尘的衬衫披上,也没好好系扣子,这么搭在身上就往浴室走。

    刚迈出两步,脚下忽然发软,还好她反应很快,及时扶住墙边,才免于摔倒。

    “没事吧?说了我抱你还不让。”司予尘在她身后看得心惊胆战。

    早让她先休息了,偏不肯。

    喻岁安侧头瞪他一眼:“还好意思问呢,罪魁祸首就是你。”

    司予尘反应了两秒,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先前躺着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不适。

    等到真真实实站起来,腿上用了劲,才发现大腿一直打着颤,一点儿力都使不上来。

    虽然也觉得嘴上逗她好玩,心里却还是舍不得的。wwω.xしéWêи.cóm

    所以喻岁安进了卧室洗澡的时候,司予尘就一直在外头等着。

    等她出来了,知道她没肯好好穿衣服,直接拿着浴袍将她整个人都裹住。

    然后一把将喻岁安打横抱起,塞回被窝。

    床头的触摸台灯被他点亮:“你先睡,我也去洗漱一下。”

    “嗯。”她合眼,还拉着司予尘的手,懒懒地应着。

    洗完澡,喻岁安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不少,只是放松下来后,便感觉更加困倦了。

    “盖好被子。”

    司予尘握着她的手,想将其塞进被子里。

    这举动才进行了一半,蓦地顿住了。

    只见司予尘将台灯调亮了几档,将她的手移到灯下,凑上前仔细看了看。

    “怎么了?”喻岁安眼睛睁开一条缝儿,问他。

    司予尘蹙眉,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腕。

    力道很轻,丝毫不敢用劲。

    那腕上是浅红色的一截,边缘处有些发青,正好是他手指的握痕。

    先前关着灯,屋里很暗,他还没有发觉。

    “抱歉。”司予尘严肃认真,看向喻岁安的时候满是懊悔,“我弄疼你了。”

    喻岁安收回手,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腕处的痕迹。

    她不太在意的笑笑:“不疼的,我都没发现。”

    “下次,我会注意的。”

    “这就想着下次了?”

    说这话时,她勾手,指尖从肌肤上划过,又开始撩拨他。

    司予尘不敢顺着她的话多想,那双受了伤的手,看起来比往日多了几分娇柔,却好像让人更加难以自持。

    真是。

    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不由分说却又动作小心地将她的手塞回被窝里,司予尘故意摆着脸:“没有的事。”

    “被我说中了还不敢承认。”

    这场对话将她的困意扫去了一些。

    卧室里的环境让她忘记了时间,只看到暖黄色的灯光和坐在床头的司予尘。

    她很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

    比以往同床共枕的每一晚都要喜欢。

    身子老实地在被窝里躺着,眼神却不安分,从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

    那是一种很大胆的眼神,又有女孩子的几分贪婪和回味。

    看得司予尘魄荡魂摇。

    “我去洗澡。”司予尘站起身说。

    “洗澡之前,可以好好照照镜子。”她冲着他的背影笑,“不用觉得抱歉,我也有给你的回礼,扯平了。”

    浴室玻璃门上的雾气,散了又起。

    热水很容易就洗净身上的汗渍,却无法冲刷掉某些印记。

    司予尘抓着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

    半身镜中的人影轮廓渐渐清晰。

    他看到自己身上还留有喻岁安的齿痕。

    颈窝处的那个是她在酒店长廊里咬的。

    还有一个......是方才他没肯听她的话,被她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摸了摸咬痕的位置,还留有一丝痛觉,触感十分清晰。

    他慢慢地笑了一下。

    情到深处,也不能怪他。

    司予尘并不介意,甚至非常贪恋这种感觉。

    这证明了今晚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无比真实的。

    他把毛巾放到一旁,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喻岁安还半眯着眼在等她。

    “你还真舍得下口。”

    室内的温度已经足够暖了,喻岁安饶有兴致地欣赏司予尘的身材:“看到了?”

    “嗯。”他走到另一侧,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和在龙榆府邸时不一样,如今两人之间没有了隔阂,也不用各自缩在床的两端角落。

    司予尘松松揽过她,将她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拢,动作看起来倒是极为自然。

    “如果每天都能像这样抱着你。”他亲了亲她的后肩,掩藏不住话里的笑意,“再让你咬几口也没关系。”

    喻岁安翻了个身,正对着瞧他:“司予尘,被我咬一口能这么高兴,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司予尘眼底笑意更明显了,却没有接着她的话继续说。

    折腾一晚,知道她已经累得不行了。

    只将她彻底揽入怀中,相拥而眠。

    “睡觉。”

    -

    之前趁着司予尘洗澡的空档,喻岁安已经摸到手机,给季晴发消息解释了一下情况。

    顺道着报了平安。

    没想到季晴那边居然秒回她,倒也没说其他。

    只是说自己也有安排,让喻岁安和司予尘好好沟通感情更为重要。

    又提到晚上有空可以一起吃顿饭,她也想带个朋友来和大家认识认识。

    喻岁安很是奇怪,从没听说季晴在绥北市还有什么朋友。

    便问她,总不能是那天在咖啡店碰到的,自称是段霁年的男人吧。

    没想到季晴却也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神神秘秘地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收到这条消息时,碰巧司予尘也洗完澡出来。

    她便只好听季晴的安排,暂时将手机放到一边。

    司予尘对于一起吃晚饭的提议没什么意见。

    两人白天也没有其他的计划,于是放心地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将窗帘拉开往外一瞧,居然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间了。

    喻岁安揉揉眼睛:“又要天黑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不急。”司予尘叫了客房服务,给她准备了些清爽的茶和点心,“时间还早,慢慢来。”

    “嗯。”她依言应着,也从床上坐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