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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来云城,不是为了画展,而是为了他的晚晚。

    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希柚否定。

    先生想要的,没必要这般遮遮掩掩。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

    不久前好友说起,继姐与家里不再来往时,希柚也将先生当初江意晚的选择。

    实际上,从来只有先生选择别人。

    至多……江意晚是先生唯一后悔过的,后悔放弃的。

    江意晚对先生来说一定是特别的。

    但希柚也知道,先生早已放下了江意晚。即使有脱口而出的晚晚,那也是从前的事。

    若先生放不下一个人,那个人只会出现在先生的身边。

    如果那般。

    江意晚不会嫁人,也不会是与他人暧昧。

    再说,

    先生并不是一直待在云城,他辗转几个城市。

    希柚知道不应该将那些狗血的剧情跟先生联系到一起,连想一想都玷污了先生。

    先生与她的情况,不同于好友与柳郝。

    柳郝有一段婚姻,而先生一直是单身。

    里面的区别很多。

    回国后,希柚主要在云城、宁城两个城市。

    她并没有融入到任何一个圈子里,希柚不喜欢参加那些宴会。

    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但江意晚这个名字,希柚并非一次没有听过。

    只是希柚没有设想过,先生口中的晚晚,会那么早开始一段婚姻,以至于她没有将江意晚列入待观察的人中。

    所以对江意晚的印象不深,几乎是过耳即忘。

    希柚来云城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寻晚晚。

    她笃定,“晚晚”是过去的人有关。

    既然会分开,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对,无论是恋人还是友情。

    先生有过想念,却不在先生身边的人,那是早已放下的人。

    即使成为高悬明月,也再也不会真的落在先生的生活里。

    希柚对“晚晚”的好奇,也仅止于此。

    止于,随缘。

    若是遇不见,那就不遇。

    希柚并非是在对这个人好奇,而是对先生的过去好奇,她在羡慕陪着先生度过年少时光的晚晚。

    江意晚与她是完全不同的人,自己没有江意晚的狠心肠。

    她不明白,江意晚如何能够与家中断了关系,那是生养她的家庭。

    也不明白江意晚为何能那样针对继妹。

    哪怕是重组家庭的孩子,也共度十几年的时光,怎么就能够、真的不顾情谊。

    希柚没有想过,江意晚与江晚晚能有什么情谊。

    江晚晚口中为了跟江意晚亲近些的这个名字,是多么令江意晚恶心。当一个人分走你的一切,连名字都要变得与你相似,是多么让人讨厌。

    在那种情况下,如何相信,对方是想要与你亲近。

    江晚晚口中的更近一些,在江意晚看来是在故意恶心人。

    ……

    与柳郝一起用餐时。

    先生面对柳郝很是平静,要不就是不知道柳郝是江意晚的前夫,要不就是不在意。其实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先生不在意江意晚。

    想到这儿,希柚心里静下来。

    江晚晚也止住了哭泣:“好希望他是喜欢我的。”就像你跟沈先生一样。

    可是希望,也只能是希望了。

    柳郝对她的不喜欢,连母亲对她的态度都转变了。

    想起邱女士说的相亲,她浑身都不舒服。

    她才刚毕业就算是不能嫁进柳家,也没有这样急着嫁出去的道理。母亲说父亲可能会这样想,更像是母亲在讨好父亲。

    若是从前,母亲自然是全心为她想。

    而现在呢,

    无论母亲是想要她嫁入柳家,还是去相亲,首位一定不是在为她考虑,甚至第二位也不是。

    邱女士已经变了。

    “晚晚。”希柚想问些什么,随即想起晚晚对继姐在国外的生活一无所知,她连江意晚在哪儿读书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从她口中知道先生的事。

    希柚有一双让人平静的眼:“会没事的,柳郝是有眼无珠,要是他不喜欢你,到时候后悔的一定是他而不是你。”

    江晚晚破涕为笑:“你就说好听的话,我还是告诉他这件事,不做这个恶人。”

    江意晚没想到会遇到柳郝。

    在她房外。

    人就站在那儿,她不能视而不见。

    上次遇见,两个人是擦肩而过,是巧合,而此刻一定不是巧合。

    江意晚的视线落在柳郝身上,柳郝身材高挑,此时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又吹松了头发看上去还真像是大学生。

    很有迷惑性。

    他看见江意晚来了,局促站在原地,眼睛一错不错看着江意晚。

    她过得很好,没有被他影响到心情。

    不甘嘛,心酸吗?

    其实她此刻还看向他而不是直接赶人,柳郝已经知足,他知道在江意晚心里自己已经是一堆垃圾,不可回收的那一种。

    看到了是恶心,是反胃。

    “找个地方聊聊,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

    两个人的车一前一后去了说好的地址,这样的结果是柳郝预料到的,她不会请他到家里去,也不想坐他的车,或者让他坐她的车。

    离上次江承雷的生日宴,已有一段时间。

    那时,想到柳郝的作为,江意晚还有生理性的恶心。

    现在柳郝要把事情说清楚,江意晚也乐意一听,说清楚以后,才算是真正的陌路人。

    其实近两年的婚姻,柳郝这个人也没有哪里对不起她,离婚的时候给的钱也足够多。两个人如果是搭伙过日子,江意晚是赚到的。只不过后续恶心人了一些,柳郝与刘小小的关系让江意晚心里梗了一根刺。

    如果真的是刘小小,那么她两年的婚姻完全是个笑话。

    所谓的没有对不起,那是处处对不起。

    “如果是你跟她的婚礼,我不会参加的,”江意晚直言,“你不用白费功夫,如果她觉得婚礼上少了我会让她觉得遗憾,你觉得心疼,那也是你的事。”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江意晚开口。

    柳郝要是让她参加两个人的婚礼,那待会她不用出电梯,直接下楼就行。

    柳郝整个人都变得僵硬,知道江意晚怎么想是一回事,真的听江意晚这样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干巴巴说:“不是。”

    那不用按一楼的按钮,可以听柳郝把事情说清楚。

    她与柳郝离婚的事,好像很爽快。

    但是在柳郝提出离婚之前,已经给了她许多的心理准备。

    对江意晚而言,婚姻的结束并不算是突然的。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可是夫妻应该互相相信的。

    “柳郝。”

    电梯刚打开,江意晚就听到了一温柔的女声。不是刘小小,江意晚抬眸想要看戏,没想到自己成了戏中人。

    今夕何夕。

    而希柚看见的是江意晚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那抹玩味的笑,江意晚柳郝怎么会在一起,那晚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