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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丘后山,是整个西凉境内最为神秘的地方。

后山方圆十里内均有西凉铁骑重兵把守,日夜不断。

西凉大将军府建成后的十来年里有记录的被人绕过重重关卡潜入后山的情况有两次,均是一品巅峰竟并以隐匿见长的武夫。

只不过他们的尸体第二天都出现在了武辰湖中,死因不明。

拢了拢身上的狼裘,径直走入通往后山的小径,经过骑兵关卡之后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从这里开始陈玄安视野之内除了义父陈怀年外就再也没有看到或感知到哪怕一个人。

“收起你的感知吧,这里没有人把守的。”陈怀年笑着说。

论修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品武夫,按理说是完全无法察觉到陈玄安的武息感知的。

能够知晓陈玄安的动作,恐怕只能用知子莫若父来解释了吧。

陈玄安收回感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整片后山其实是个大仓库,老爹我当年带着手下人马横征七国纵贯南北,收敛来的诸国国库库存除了大部分金银交给了苏家外,其他东西其实基本上都藏在这后山里。”

“金银倒是其次,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最缺的是钱,最不缺的其实也是钱。倒是些当年各国国主收藏国库内的各种珍宝秘笈这类东西我几乎一样没交给苏家,都自己留着。很多外面认定已经流失战火之中的东西实际上都放在这后山的库房内,只是我懒得跟天下人说罢了,省得那些人眼红吃不着干着急,哈哈。”

进入密林之后陈怀年的嘴就没有停歇过,不停地讲着自己年轻时候帮着苏氏皇族四处征伐的经历。

说的多是些趣事,少有提到那些满是鲜血的场景。

“隋国皇帝是个怪人,好好的皇帝不做偏偏喜欢画画。一开始老爹不懂,只觉得这些东西能值几个大钱?所以没有多去理会。破城之后都奔着国库内的金银去了,那时候才真是缺钱啊,那是真的缺,手上拿了兜里揣了,恨不得嘴里也含上几个金氪子。”

“到了后来班师回朝,从朝廷里的一些文人嘴里才知道,那皇帝画的画那叫一个值钱啊,一幅画折合下来金子就得用箱子一箱一箱地装,当时把我郁闷了好些天。”

“好在后来老二告诉我,如果当年我不杀那皇帝,破城之后没有把那些个字画连同皇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么那些画到如今贵是贵,不过也就是几两金子的买卖,绝不会像现在物以稀为贵,老爹我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聊着天穿过密林,走过几条野草丛生的小径,跨过数道水质清冽的清泉,二人来到了一座崖壁前。

“大将军。”两道人影从天而降出现在二人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称呼着陈怀年。

细细打量过二人之后,陈玄安不由得惊讶一番。

好大的手笔,面前二人的实力距离八门境均只差一线之隔,或许某一天福临心至想通了某处关窍便可以推门而出得见青山。

这两人,随便拿出一人都可以稳胜大姐那看似一人之下的一品巅峰境界。

陈怀年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不见义父有何动作,面前的崖壁就已经缓缓移动露出了个一人大小的石门,想来是刚刚离去的二人拨动了机关开启了库门。

陈怀年前脚进门陈玄安后脚跟上,身后的石门缓缓关闭。走出十数步之后陈怀年才悄悄对陈玄安说道:“像看门奴这样的高手为父手中还有几位,多是安插在外做着耳目勾当,比如这次从太安城传回消息的人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之所以有现在这样令人惊叹的成就,其实就是靠着库房内保存的前朝功法秘籍或者珍稀丹药踏上的半步八门。要说忠心这些人心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忠诚可言,能够为我所用其一是因为这是桩公平买卖,其二则主要是因为有你在老爹身边。”

“所以你自己可能并不知道,但是正因为有你在,为父还有你的大姐二哥这些年才能忙归忙,但至少每天都还能睡个好觉。”陈怀年感慨道。

“这些年六安在我手底下给您整了不少烂摊子,就这您还能每天睡个好觉,义父您心可真大。”陈玄安打趣着说。

“哈哈哈哈,孩子嘛,他才十二岁,给当爹的捣捣乱惹出点幺蛾子什么的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谁让你是当爹的呢?况且小六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在大事上心思缜密还要胜过幼安,这一点私下里就连幼安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再加上他的功夫有你这些年带着,对于将来接我的班这件事情实际上我是没有多大的担忧的。如果老天开恩,甚至到头来我还可以早点撒手做几年甩手掌柜享享清福也说不一定,快到了。”

陈怀年指了指前方。

跨过一道石桥,面前是一面雕刻着饕餮面向的青铜大门,饕餮大嘴占了整扇大门的十之七八,狰狞的大嘴满口獠牙,漆黑的喉咙深不见底仿佛正欲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