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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卿缓缓摇头,“果然是新来的,不如其他狱卒做事老辣。”

    陈观楼却说道:“江图倒不了,至少目前倒不了。”

    李少卿很是惊愕的看着他,不言不语,眼睛都直了。

    陈观楼深吸一口气,又说道:“他们让你做出头的椽子,只是想多一份把握而已。不会将所有筹码都放在你身上,你还没有那般重要。”

    李少卿掏了掏耳朵,“这些话也是上面让你说的。”

    “谁让我说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站在你这边,我不希望你去受刑。”

    “我凭什么信你?”李少卿狐疑地看着陈观楼。

    “我只想完成任务,任务之外的事情我没兴趣了解,也不打算了解。你是我的任务目标,我不希望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是以血肉模作为结局。李大人,你可以怀疑我的用心,怀疑我的立场,唯独不能怀疑我想要完成任务的决心。先礼后兵,是我对你的尊重!”

    陈观楼目光直视对方,没有闪躲,没有心虚。自始至终他都很坦荡。

    他也没指望自己一番话能打动对方。

    但是,万一成了呢?总得试一试。

    所以,今晚他来了,带着诚意而来。想寻求一个对双方有利的合作方式。就看李少卿肯不肯上道,愿不愿意配合。

    上面想要李少卿的投名状,让他出头攀咬江图。范狱丞为了讨好上面的官员,私下里接了这个差事。先是杀鸡儆猴,貌似没看到效果,如今就想来硬的。

    陈观楼身为甲字号大牢的新人,又是班头,理应交上投名状。不可能光拿好处,手上却不沾血,这在天牢不合规矩。

    在天牢,没人可以独善其身。

    在天牢,既然当了狱卒,就想学会做个恶人,做个浑身洗不清的低贱人。让外面的骂名名副其实。

    妄想独善其身,那就是和天牢唱反调,是在和范狱丞唱反调。

    范狱丞在当官的面前就是个孙子,但是在狱卒面前他就是天王老子,谁生谁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陈观楼心里头很清楚,就算没有和万狱吏闹矛盾,就算万狱吏没威胁他,李师爷迟早也会让他交上投名状。

    他想吃天牢这碗饭,就得接受天牢的潜规则。

    李少卿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很意外会从一个狱卒口中听到如此真诚且有见地的话。

    他好奇问了一句,“陈头读过书?”

    “上过两年私塾,没读出名堂来。”

    “可惜了!”

    可惜一个读书人,竟然自甘堕落当了一个狱卒。

    李少卿来到牢门前,直视陈观楼,“你回去告诉上面的人,想让老夫交投名状,可以。但是老夫不做给人抬轿子的事情。请给足好处!”

    “你想要什么样的好处?”

    “你将我的话转告给吩咐你做事的人,他们自会明白老夫的意思。”

    说罢,李少卿回到床板,躺下,闭目,再也不肯搭理陈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