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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头,半缘修道半缘君。

    我沉重地抬起头,这是一位冷心冷情冷颜的白衣女子,她拥有如雪如冰如玉的肌肤,如空谷幽兰,天山雪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绝色出尘,圣洁无瑕。

    她出身于修真界四大仙宗之首的玄清道宗,天赋异禀,是玄清宗主百年来唯一一个入室弟子,是年轻一代中的修仙天才,她是南宫染霜。

    比起从前的不食人间烟火,她多了些凡俗之气,而把仙子扯落凡间的——正是我。

    她缓缓开口:“你不是玄明长老捡来的孤儿吗?怎么成了皇亲国戚?我还得知你是魔界少主,这两日搅得修真界血雨腥风。”

    再合理的谎言都有被戳穿的时候,许多谎言只为一晌贪欢,它造成的伤害却是长久的,令人承受不起。

    “这个……说来话长。”我含糊其辞。

    “没关系,我跟你去你的王府听。”

    我揉揉胸口,哎,这伤什么时候能好?

    其月没有见过南宫染霜,以为我又喜新厌旧,不满地抱怨着:“将军走后您找了太子,太子走了您就找扶柳,扶柳刚走您又找了个仙子,少主,您变心变得也太快了!”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我只觉得冷风嗖嗖。

    南宫染霜面无表情,淡淡地笑着说:“将军、太子、扶柳……你来了京师不足半载,情人换了不少,可真够忙的。”

    虽然她在微笑,我却觉得她的话犹如冰雹从天而降。

    “都是没有的事,是其月误会了,咳咳。”我喉咙发干,对其月说:“还不滚出去泡茶?”

    这时秦楼月端着茶壶走来,神情复杂地对我说:“王爷,您能从柳公子的死中走出来太好了,只是这才一天,柳公子尸骨未寒您就另寻新欢,未免也太快了……”

    南宫染霜不等我开口,话里有话道:“我知道,她也误会了,全天下都误会你是个朝三暮四的负心汉,其实你是个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痴情人。”

    冰雹全砸在了我头上。

    我没好气地将其月和秦楼月赶了出去,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到京师来?”

    区区九个魔影还不敢去四大仙宗抢东西。

    她笑得有些苦涩,淡淡地说:“拜你所赐,我已经不是玄清道宗的弟子了,离了道宗我本打算云游天下,顺便找找你这个负心汉,前两日遇到魔界少主对修真界烧杀抢掠,我虽不再是道宗之人,也谨记宗门除恶扬善的教诲,因此才追着魔影来到京师,发现他们隐匿煜王府,于是开始调查煜王殿下,从京师小报上看到了你的‘丰功伟绩’,才知道我的阿七原来不简单呢!”

    说完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为何偏偏是京师小报……我瞅着地上的地缝想钻进去。

    她走到我身后伏在我耳边吐气如兰:“你究竟是温柔多情的阿七,还是恶贯满盈的亲王,或者是冷酷无情的魔界少主?”

    我的耳朵最是敏感,感受到她的热气,本来就僵硬的身体又感觉到一阵酥麻,想躲开却动不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的王爷也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是阿七已经对我没了兴趣?”她的脸绕到了我面前,紧贴着我说,我能感受到她翕动的唇瓣在我脸上若即若离。

    “染霜,不要这样。”

    她以前是清清冷冷的,竟会主动勾引人了,若是以前我还以享乐为主,定然欣喜若狂,可我刚刚经历了扶柳的事,知道一个人发生巨变定然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我想说“对不起”,又想起扶柳所说“你有对得起谁吗”,一句“对不起”比起我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太过苍白了。

    她继续贴着我说:“男人还真是矛盾,既喜欢女人清纯,又希望她们放浪。”

    若是以前,她是怎么也说不出“放浪”这个词的,现在她已经面不红心不跳了。

    我推开她,愿意兑现曾经的诺言:“你现在还俗了,我可以娶你为妻。”

    可她已经不期待了:“娶我为妻怕是做不到吧?你与端木将军是御赐婚姻,官方根本不承认那一纸休书,她才是正儿八经的煜王妃。我南宫染霜还有尊严,绝不会给人做妾。”

    “你可以做魔界太子妃。”

    “好歹我也曾是玄清道宗的弟子,岂能入魔界?不如你休了端木兰,娶我做王妃可好?”

    她一向清心寡欲,现在也追逐凡尘俗世中的名利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染霜,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