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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了守夜的嬷嬷,安平侯夫人正要入睡,听到响动,她披着一件外袍,便走了过来。

    见是窗户没有关好,嘎吱嘎吱的响,她脸色一沉,暗骂道。

    “这些嬷嬷,做事没头没尾的……”

    她刚想迈步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夜风乍然袭来,屋内的烛火瞬间黯灭。

    室内顿时陷入了一团昏暗。

    由于,安平侯夫人有收集夜明珠的习惯,所以,室内泛着的,是夜明珠油绿的光亮。

    烛火熄灭,安平侯夫人本能的偏过头,望向烛火的那一边。

    可,偏在此时,她的身后,也就是在窗户上,突然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响动。

    不像是风的声音。

    声音也不大,小的近乎可以忽略。

    除了没有被关上的镂花窗,被夜风吹得框框作响之外的声音,就只剩,渗人的静。

    黑暗中,安平侯夫人,缓缓的转过了脑袋,视线慢慢的,重新移回到镂花窗上。

    却是没有人。

    原来真的只是风。

    她绷着身子,微微松了口气。

    借着室内夜明珠的光亮,安平侯夫人刚要上前,重新将烛火燃起。

    然,她的视线,还没有完全从窗户外移开,就看到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镂花窗上,多了一抹白影。

    她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那抹白影在窗户上,背对着幽幽的夜色,迎风而立。

    像是一个人。

    白衣,黑发,背对着她,却微微垂着脖子,长发零散的,披下来。

    看不到脸。

    安平侯夫人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动。

    她欲要开口喊人进来,那抹一直没有动静的白影,却忽然动了。

    是缓缓的转过身。

    她刚想看看对方是谁,却被入眼的那一幕,震惊的如遭雷击一般,瞬间石化。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脸。

    尽管那张脸惨白的没有一丝颜色。

    双眼唇角还流着血丝,可那张脸,她就是能认得出来。

    且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惊俱之色染上眼眸,安平侯夫人胸口喘息起伏的厉害,却是没有尖叫出声,而是试探的开口。

    “华,华兰……”

    她一说出口,白影就笑了。

    因为整个厢房,都只有夜明珠的光亮。

    那幽绿色的光,打在白影惨白流着血的脸上,显得异常诡异,对方发出来的笑声,亦是极其渗人的。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像是人的哭声,又像是野畜的哭声,阴森恐怖,且异常尖锐,尖锐的令人打心底升起寒意来。

    安平侯夫人虽然上了年纪,看过也听过世间太多太多稀奇古怪,诡异灵异的事情了,但,眼下她还是浑身发软,双腿近乎站立不稳。

    脸色亦是惊人的惨白。

    笑声止,渗人的声音缓缓传出。

    “十年了,原来妹妹,还记得姐姐,我倒是说,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十年了,这会上来找找熟人,拉一个下去,刚好可以陪陪我呢。”

    安平侯夫人的脸色更加煞白,她的声线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妹妹,妹妹虽与姐姐共侍一夫,但姐姐在世的时候,妹妹可没有对姐姐,有一丝一毫的不敬过,姐姐,姐姐怎能来寻妹妹作伴呢?!”

    白影咯咯的又笑了起来,声音好像来自远方,空空荡荡的,飘在上方。

    “我还活着的时候,受尽侯爷疼爱,妹妹你,岂敢有不敬之理,可是……”

    笑声蓦然止住,声音转瞬变得阴冷严厉。

    “我一死,妹妹就与皇后娘娘,姐姐最信任的皇后娘娘,连同起来,谋害姐姐唯一的孩子,让她在人间,苦苦挨了十年的罪,这便是罢了,今日她冒雨回来,你还对她严加责骂,丝毫不心疼与她,我岂能继续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