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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汶星溜达着回大礼堂,他没有走教学楼之间的近路,特地走到操场边上,找了条绕远一点儿的路。

    北方的室内有暖气,他出来得比较急,没有穿羽绒服,只穿着两件单衣就出来了。寒风像是有意识一样,从领子、袖子里灌进去,褚汶星却并不觉得冷。

    小时候的事情,他有些记不清。这算是他有记忆里以来,第一次在北方过冬。

    比起炎热的夏天,他确实更喜欢冬天多一点。也许是因为他是在冬天出生的,也许是因为冬天和他的性格比较像。

    褚汶星自认是一个比较冷淡的人,曾经也有同学对他这么说过,觉得他是一座大冰山,夏天挨着都不会感觉到热。

    但是回到这边以后,这种评价明显减少。可能是任乐航改变了他,可能这才是真实的他。成熟稳重都是他装出来的,其实他就是个恶劣的人,幼稚程度也就比任乐航稍微好那么一点。

    他给自己戴上一副冷硬的面具,为的就是让别人远离他,从而隐藏住那个黑暗的秘密。然而任乐航却对他说,这算什么,有功夫思考这个,还不如想想今天吃什么。感情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出现得莫名其妙又没有理由,它不像科学那样可以通过分析数据来得到什么结论,也没有任何的参考物。褚汶星曾经也一度觉得自己会孤独终老,直到遇见任乐航。

    一想到任乐航,褚汶星在心底迸发出一股暖意的同时,褚汶星也陷入了一阵惆怅之中。追人也不像打游戏,连个进度条都没有,没有办法衡量进度。难道真的要等三十岁以后,两个人都还没有对象再凑合一起过吗?

    不行!

    褚汶星在心里坚守住了底线,他不能做任乐航的退而求次,他要当那个第一且唯一的选择。

    明确了心中的目标,褚汶星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干劲儿,两条大长腿倒腾得更快了。

    “咣。”

    一声锣响在褚汶星身后响起,他转身去看,就见一个女生吃力地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放了好几种乐器。

    “我来帮你吧,你要去哪儿?”褚汶星从地上捡起锣放到车上,对着那个女生说。

    “真是太感谢你了,东西有点多,我一个人实在是有点应付不过来,麻烦你帮我推到前边的民乐教室里吧。”女生弯腰捡起另一个掉落的乐器,抬头瞧向褚汶星,动作明显一愣。

    “你是……你是褚汶星吧。”女生说。

    “我是。你是?”褚汶星觉得眼前的女生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我叫何清妍,高二九班的。”

    想起来了,这人是任乐航的前女友,后来转去学文了,和赵经纬一个班。之前董锐和江辞给他指过,不过因为距离太远,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褚汶星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做正式的自己我介绍,“我是褚汶星,高二一班。”

    说完,褚汶星推着车往前走,何清妍在一旁护着上面的东西。

    “一班的啊,那你和任乐航是同一个班的吧。”何清妍说。

    是的是的,我和任乐航不仅是同班,还是同桌,甚至还一起同床睡过觉。褚汶星心里吧啦吧啦想了一堆,面上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何清妍脸上带着笑意,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吗?”

    “你如果想说,我洗耳恭听。”

    “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其实我是任乐航的前女友。”

    哦呵呵,挑衅是不是。不过褚汶星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说:“他过去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们还年轻,不能总是回忆过去,未来才更重要,不是吗?”

    “是的,”何清妍从车上拿了三角铁敲了敲,冷质的金属音在空气中传播,“可是你是不知道,这前任啊,死了的才是最好的,不然你总会被动地从各种途径听到他们的消息,弄得你不想回忆也要回忆。”

    “现在生活的圈子小,等毕业上大学就好了,倒也不必说什么死了的才是最好的。”

    “不好意思,这么说确实过分了,”何清妍往前走了几步,打开民乐教室的门,让褚汶星把车推进去。

    褚汶星把小推车停好,看着何清妍,说:“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着急去看节目。”

    何清妍幸灾乐祸地看着褚汶星的背影,喊道:“谢谢。”

    “褚哥,你干什么去了,航航的节目马上要开始了。”江辞看见褚汶星终于回来,给他说了一下现在的进度。

    “给任乐航送吃的去了。”褚汶星并没有提到帮何清妍的这个小插曲。

    民乐教室有些偏僻,他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紧赶慢赶,总算在任乐航表演前回到了礼堂。

    “下面请大家欣赏由街舞社的同学们为大家带来的精彩表演。”主持人报完幕后下场,舞台上便陷入一片漆黑。

    一束顶光打下来,照在台上的五个人身上,引起观众席一片尖叫声。声音还未落下,顶光熄灭,舞台上的灯光随之亮起,几个人的站位有所变化,姿势也不再是单纯的站立,变成舞蹈的起始动作。

    附中的礼堂很大,舞台左右设有两个大屏幕,方便让后面的人可以通过摄像机的镜头看清舞台。镜头扫过舞台上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处于c位的任乐航身上。随着音乐声响起,任乐航的抬眸,五个人开始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