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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阵阵寒潮的侵袭,树上的叶子彻底掉光,室外温度也越来越低,所幸室内来了暖气。

    考试就像这逼仄的冷空气,不给学生们一点喘息的机会。期中考试结束一个月,新一轮的月考在十二月上旬又来了。

    考完试,任乐航也没能闲下来。他所参加的街舞社在元旦汇演上报了节目,要cover一个男团的舞蹈。舞蹈动作到还算简单,可是团体舞蹈的难点在于走位和整齐度,所以他们要趁着这段时间就要加紧练配合。之前因为要考试,只是在每周规定的社团活动时间练习,现在眼看离表演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于是表演的几个人一合计,决定征用了午休和晚自习的时间去练习。

    褚汶星就这样过了一周没有同桌的晚自习,任乐航原来晚自习的时候会和自己约好写各科作业的顺序,两人都写完之后再对答案。答案有争议时,会一起小声讨论,直到得出一个统一的答案。在理科作业上,他俩的正确率差不多,有时是任乐航对,有时是褚汶星对,还有极少的时候是他俩讨论着将自己之前的思路全部推翻,得出一个全新的答案。

    他原本是个好静的人,但是自从认识了任乐航,这死孩子一直就没有消停过。现在任乐航晚自习不在,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褚汶星反而有点儿不适应,感觉都没什么动力写作业了。

    最近没什么考试,任乐航晚上也不来他家和他一起复习。两个人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大幅度减小,甚至还没有他每天和江辞董锐待在一起的时间长。

    明明曾经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居然不适应了。

    都怪任乐航,非要傻不拉几地闯进自己的生活。既然闯进来了,就一定要负责到底,褚汶星幽怨地想着。

    12月20号是个周一,也是任乐航的17岁生日。不是个有特殊意义的岁数,加上又是在工作日,徐女士没打算大操大办,计划晚饭的时候给任乐航加个小蛋糕和一碗长寿面就行了。

    任乐航也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生日那天收了学习小组其他四个人的礼物,班里玩得好的男生跟他说句生日快乐,就像往常的周一一样该怎么过怎么过。

    到了晚自习,任乐航又要去练舞。临走前,他语气轻快地跟褚汶星说了句别太想我,还特别撩人的眨了一下眼才出去。那一刻,褚汶星摸着一旁冰冷的桌子,突然有种自己是个送丈夫上班,然后再一个人独守空房直到丈夫下班回来的深闺怨妇的错觉。

    将这个诡异的想法甩出大脑后,褚汶星开始集中精力写今天的作业。

    距离下晚自习还有五六分钟时,任乐航回班收拾书包。褚汶星觉得有些奇怪,前几天通常还要自己在教室等他一会儿,今天居然提前回来了。

    正疑惑着,任乐航凑过来主动解释了一波,“我姐中午给我发消息,让我放学去找她拿礼物,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不去的话你就在校门口等我吧,或者你先回家也行。”

    附中为了给高三学生营造一个优良的学习氛围,高三教学楼和高一高二不是一栋,离食堂和操场都很近,唯独离校门远。

    “我跟你一起去吧。”

    开什么玩笑,每天也就上学放学的路上有点独处的时间,这可不能再没了。褚汶星没再多耽搁,也跟着任乐航的动作一起收拾东西。

    褚汶星对任乐航的这个表姐,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果自己真的要拐走任乐航的话,亲戚还是要多认识的好。这是那位不注重社交距离的前辈李格慕,用行动传给自己的经验。

    高一高二放学的时间,正好是高三吃饭的时间。任乐航和褚汶星到达高三一班时,班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李语兮看见来人,把他俩招呼进班,从后排空着的桌椅上,拿出了个半米的玩具熊塞给任乐航。

    一人一熊对视了好半天,任乐航又把这只毛绒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确认这真的只是一只毛绒玩具熊,说:“姐,你没搞错吧,你送我一只熊干什么,还不如送我一个游戏里狗熊的皮肤呢。”

    李语兮不玩游戏,不知道任乐航在说什么,淡淡地说:“因为觉得像你,所以就买了。”

    “像个p……”最后一字还没说完,任乐航就收到了李语兮的死亡凝视。他赶紧退到褚汶星身旁,连忙改口,“像,真是太像了,就跟拿我照片ps出来的一样。”

    李语兮看向旁边比任乐航高了小半头的男生,说:“你就是褚汶星吧,早就听他提起过你,今天可算是见到你了。任乐航上学期间有没有欺负过你?有的话就跟我说,我帮你拧他耳朵。”

    听到这话,任乐航想到了因为小时候淘气,被李语兮拧耳朵时的情形,耳朵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当时的疼痛。

    “姐,我才是你亲弟弟,你怎么不问他有没有欺负过我。”

    “什么亲弟,就是表弟而已。”李语兮纠正,“你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不主动寻衅滋事就算乖的了。”

    任乐航敢怒不敢言,只敢呲牙不敢咧嘴。

    褚汶星摸了摸任乐航抱在怀里毛绒小熊的头,又揉了揉任乐航的脑袋,感觉还是后者手感更好。开口说:“航航平时很乖,没欺负过我。”

    任乐航听见这话,挑眉得瑟地看着他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那脸上明晃晃的写着“瞧见没,我是个好孩子”。李语兮一个眼神飞过去,他立马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在熊的脑袋上。

    血脉压制的威力,并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的。

    李语兮把目光放在褚汶星身上,说:“行,礼物送完也没别的事儿了,你俩赶紧回家吧。天已经黑了,路上注意安全。”

    任乐航打完招呼,抱着熊和褚汶星往外走,临到门口给李语兮做了个鬼脸,然后立马拉着人跑走。

    李语兮翻了个白眼儿,懒得搭理这个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