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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晖月出来时,尧光道人正坐在庭院里发呆,陆湮不知被他气到哪去了。

    他一个人安静坐在院中台阶上,秦晖月走到身边他恍若未觉,抬头望着院中冒芽的树枝。

    “你猜是谁?”尧光道人目不斜视。

    没头没脑的一句,然秦晖月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撬开鄂炳的嘴不就知道了吗。”秦晖月面无表情。

    她虽然大概猜到了可能有皇子介入其中,却不知是哪位皇子。

    除去已故的嫡亲皇兄,父皇另有七个儿子,成年的就有五个,那几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别看他们表面装得乖顺,个个表现得对哪个位置都不感兴趣,可是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感兴趣大家心知肚明。

    都是皇子距离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谁又能不心动呢。

    尧光道人转头看她,眉宇端方,唇边挂着浅笑,“万一撬不开呢。”

    秦晖月:“………”

    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对于尧光道人的不着调她早就习惯了。

    撬不开?

    不存在的,封扬出了名的心狠手毒,她还真不信撬不开一个蠢货的嘴。

    月明星疏,银色月光挥洒。

    她侧倚躺在榻上,乌黑青丝垂落肩头,一手持握书卷,另一个手,指尖夹着一缕青丝轻绕。

    姜阁老不愧是曾辅助过两代帝君的三朝元老,政权见解颇深。

    只是,姜阁老的一些想法太过理想,他想要的那种朝局,很难。

    他想要的那种平等,太难了。

    细微开门声打断了秦晖月的思绪,抬眸瞥去,明眸中裹挟着森然的寒意。

    同他说多少次了,晚上不用过来伺候。

    这陆狗就是死性不改,真是烦人得很。

    你若跟他辩,他还一大堆理由,说什么他是太监,最适合伺候她。

    若呵斥了他,他便可怜兮兮的看着你。

    简直是作孽。

    俊美少年端着汤药走过来,“殿下,安神汤好了。”

    经过尧光道人那颗丹药秦晖月的身体已经大好,按理来说不用再每日喝汤药了。

    只是,秦晖月的总是睡得不安宁,所以才需要日日辅佐安神汤,即使房中点了安神香,汤药也不能断。

    由此可见,她梦中是有多不安宁。

    秦晖月坐起,“先放着吧。”

    她现在还不想入睡。

    “是。”

    陆湮将汤药放到秦晖月跟前矮桌上,随后笔直站在一旁。

    “怎么?你要看盯着我喝完?”

    清冷的嗓音响起,陆湮心下一滞。

    抬眸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少女慵懒地倚坐在塌上,她斜着身子,笔直的长腿随意搭着。

    烛光摇曳,昏暗视线之下,彼此的她不同于平时,少了几分尊贵清冷。比她平日里那副端庄淡漠的样子柔和多了。

    明明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一举一动却摄人心魄。

    陆湮呼吸短暂停滞,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在自己的面前展现这样的姿态。

    浅青色云纹锦缎长裙,衣襟随意半掩着,半露不露,霞裙月帔,是如此般般入画。

    他不由再一次感叹,这个“太监”做得值。

    “湮只是想服侍殿下用汤药。”陆湮压下眸中暗色,试图掩盖涌动的情绪。

    秦晖月看了眼他,面上没什么情绪,“你越发放肆了。”

    “湮只是想伺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