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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淡淡,撩人心弦。

    夜幕漆黑,宁静中带着几分压抑,天空的另一边亮如白昼,人声鼎沸。

    秦晖月没说话,面纱下面容透冷。

    “黄生日复一日到我家门前污言秽语,我乃一介书生不能奈他何,对于他的污言秽语我可以听而不闻,可柳姑娘却是受不住。”阮晋面露哀色。

    “所以她……”自缢了?

    封扬欲言又止,到底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非也。”阮晋摇头,“柳姑娘父母年迈,若她去了,她的父母必然经受不住跟着同去。为了父母,日子再难她也都扛下来了。”

    “你方才不是还说柳姑娘死了吗?”封扬问。

    “公子且听我慢慢道来。”阮晋继续道,“没过多久呈都城内就开始传言,说我伙同柳姑娘陷害他人。”

    “我想着清者自清,可……同时也有另一个词叫人言可畏。”阮晋苦笑,“舌头很软,却也能成为最锋利的剑刃。”

    “学堂那边不再要我教书,不仅如此,流言蜚语更是从未停歇。”

    “更有传言说我与柳姑娘暗通款曲,一为退婚,二为诬陷,前者是想让柳姑娘的未婚夫婿退婚从而在一起,后者是想通过诬陷他人敲诈钱财。”

    “谣言四起,我成了人人喊打的伪君子,柳姑娘觉得是她连累了我这才跳了井。”

    “柳姑娘的父母气不过,欲上京敲登闻鼓以求公道,然他们夫妇还未出城就被打死在路边。”

    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阮晋削瘦身板摇摇欲倒,大滴泪珠滚落。

    “这世道怎会如此,柳姑娘何错之有?她的父母又有何错,为什么偌大一个呈都城容不下他们。”

    “我以为我手中的笔能为他们讨回公道,可以为他们书写出所有冤屈,可是……”阮晋举起一直未抬起的右手

    “然后我的手断了,文人若不能执笔,跟士兵失去宝剑有什么区别。”

    看着阮晋绵软无力的右手,几人神色各异。

    唯有陆湮只是随意瞥了眼,就移开视线。

    秦晖月屏息。

    难怪觉得奇怪,奇怪他的右手一直没动过,在闹市时居然也没发现他是用左手作画。

    竹烟波月,河倾月落。

    晚风拂面,撩起面纱,明艳秾丽的容色凝了层寒霜,如云端仙人生怒,天地冰寒,万物垂伏。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阮晋你能为自己的话负责吗?”秦晖月抿紧红唇,千般万般思绪堵在胸口,剪不断理还乱。

    “能。”阮晋斩钉截铁。

    秦晖月扶住乱飞的面纱,语气微含薄怒,“记得你方才说,黄生的身份不简单,如何不简单法?”

    阮晋喟叹,“他是府尹的亲戚,具体是什么样的亲戚就不知道了,我只知府尹的公子时常与黄生厮混在一处。”

    秦晖月神色微凛,眼神复杂的看着阮晋,随之放下面纱,“好,我知道了。”

    “天色已晚,回去歇息。”秦晖月补充道,“你也跟上。”

    入城前尧光道人就说了,要在呈都城多逗留一段时间,故此他们没有住客栈,而是租了一个小院入住。

    回到小院,秦晖月把尧光道人堵在了一旁。

    “道长说遇到了个有缘人,不知道长可找到了。”秦晖月眸色很淡,问得很随意。

    尧光道人视线微微有些躲闪,干笑两声,“看错了,发现缘分一般,就把他送走了。”

    秦晖月笑了下,“送到地府去了?”

    “对啊…不不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