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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渡的上身略微前倾,撑在床侧。

    手伸了出去,撩开陷落在蔺烟锁骨上的头发。

    蔺烟大概在睡前洗个头,扫过指腹的发梢那里还占有一点水汽。

    指尖慢慢往上,沿着她的颈项,尖下巴,再到柔软温暖的唇边。

    带有清透甜蜜的玫瑰花气息从鼻间散开。

    蔺烟睡得很沉很沉,完全感觉不到有人在碰自己的脸颊。

    更不知道那只手从她的脸颊来到后颈背处,不带什么温度的,托着她的后脑勺,使得蔺烟被迫微微仰起了头。

    直至,身上的衣物被剥落得一干二净。

    蔺烟仍然没有丝毫醒的痕迹。

    她闭着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脸颊被压出薄薄的红晕,渲染出玫瑰的旖旎。

    而时渡的目光明明那样温和,视线所到之处却仿佛带着肆意的侵略性。

    将蔺烟从头到脚审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直至确认无误。

    时渡那双瞳色黑沉的眼睛再次落在了蔺烟脸上,指尖动作也很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尖,轻轻摩挲。

    带着略沉的嗓音低声问道:“殿下喜欢那样的?”

    蔺烟似乎是感觉到了冷,慢慢蹙起眉眼,嘴里呢喃着什么,本能地往他这里钻。

    时渡却没有依着她,温柔而疏离地轻轻拍开她凑过来的脸颊,平铺直叙似的提醒她:“殿下,我生气了。”

    “时渡……”

    睡梦中的人儿并不知晓自己怎么得罪了人,只感觉到委屈。

    被推开了,却还是不肯放弃靠近他。

    那样执拗骄横的,仿佛时渡本该就是要给她抱给她取暖的。

    时渡无波无澜地盯着她许久,在感觉到蔺烟冻得手指都开始细微颤动,抿直的唇线终于轻轻扯开了一点弧度。

    而后,时渡俯下身,在蔺烟的唇上不轻不重地碾按。

    他吻得克制而薄情。

    半分不愿泄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时渡很清楚,一旦释放出来一丁点此时此刻的勃怒,都会把怀里这一株脆弱的玫瑰花碾得粉碎。

    但即便是藏住了怒意,时渡的眼底还是聚拢了浓稠的亟待摧毁的其他欲念。

    隐晦暗沉的眼眸直直盯着被他亲过的唇,低低地自言。

    “烟烟,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失控。”

    呼吸在无声无息加重。

    终于,时渡扣住了蔺烟的后颈,将她白皙的脸颊贴近了自己。

    冷杉的香气向来是那种冷调性质的清冷木香,此时在房间里扩散开来的冷杉味,却有些温热燎原的意味。

    蔺烟的眼角渐渐被逼出了泪。

    玫瑰花瓣扑落在时渡扣在她颈侧的手背上,清甜的花香和木质冷香混合在一起。

    驱使卧室的温度还有在上升的趋势。

    并不知过了多久的,收缚在蔺烟后颈上很用力的手终于稍稍松弛了下来。

    时渡闭了闭眼睛,平整规律自己的气息,这才睁开了眼睛。

    抽了几张纸巾,几近有些病态地摩挲擦拭蔺烟泛红的唇。

    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痛苦的脸颊,低哑的声线带着一丝温柔的蛊惑:“烟烟,不可以对除了我以外的人做出这样的表情。”

    隔了一会,收拾穿戴整齐,时渡又把蔺烟抱进了浴室,给昏睡的人儿漱了口,这才抱回床上。

    俯身低头瞧她一会,缓而慢地开了口。

    “烟烟这么笨。”

    “连自己唯一标记过的气味都记不住吗?”

    又像是送出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

    在她额头轻轻地吻,揉着被他不久前掐按过的后颈背,

    安抚似的送她入睡。

    翌日清晨。

    蔺烟醒来的时候,头还很痛。

    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嗅到了房间里飘散着属于时渡的气息。

    淡淡冷冷的,似有若无。

    蔺烟很快想起来昨晚回府的事情……

    所以,应该是因为时渡被她强行要求留在蔺府,又正好和她住在同一楼层,才会隐隐闻到时渡的香气吧。

    想到这里,蔺烟迫不及待想要下楼跟时渡用餐。

    进了盥洗台,可能是因为想要抓紧洗漱下去,蔺烟在刷牙漱口的时候不小心用过了劲。

    “嘶”地一下。

    蔺烟透过镜子看到,嘴角那里红红的,好像还有一点撕裂的痕迹。

    “……”

    怎么回事……

    只是想早点下去见时渡而已,她有必要这么猴急吗?

    蔺烟自己都替自己感到害臊。

    按了按有些不适的唇,蔺烟这下总算肯规规矩矩按部就班了。

    然而等他换完衣服下楼一看,却并没有在餐厅那里看到一如往常坐在桌前等她用餐的时渡。

    反倒是昨天被她从第七星系带回来的宋知绵,正乖乖站在餐厅里。

    见到她下来,宋知绵也不敢太靠近她,只是跟在陈安后头轻轻唤她,“殿下早安。”

    蔺烟本来还四顾着周围,想找找看时渡在哪里。

    在嗅到宋知绵身上那铺天盖地朝她袭来的浓郁香气,蔺烟的五感又好像被牵引住了,暂时遗失了想要找到时渡的迫切想法,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并看向宋知绵说:“你也坐吧。”

    宋知绵颔首,正要就近坐下,蔺烟忽然直勾勾盯着他落座的位置说,“那是时渡的位置,你别坐。”

    一听到这话,宋知绵恍若惊弓之鸟站直起来。

    又惶惶然移开了好几个座位,才在陈安的冷漠安排下坐了下来。

    蔺烟也是这时才终于稍微从那浓烈的香气中分出一丝心神,看向陈安问:“陈叔,时渡还没醒吗?”

    陈安冷冷看了一眼宋知绵,很快垂下眼说:“回殿下,先生他一早就去西区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先生这次走的时候,还带了行李。”

    言下之意分明,时渡还是不准备回来了。

    想到昨晚临睡前时渡关上门将她隔绝的那个温淡疏离的眼神,蔺烟没由来的感到心口一钝。

    可因为正被宋知绵的气息香味围簇着她,又一时无法捉摸分辨出更加具象的感受。

    唯一清楚的。

    是时渡不跟她说一声就走了。

    表面上温温顺顺的,什么都由着她,结果还不是说走就走了。

    蔺烟沉着脸想了一会,一言不发打开通讯器,想给时渡拨打星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