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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举着玉牌的虞小楼死死的盯着红衣男子,他的视线不敢有一丁点的偏离,他怕被红衣男子看穿他的心虚。虞小楼这一招也算的上是釜底抽薪,眼看着刘仁方一点办法也没有,还牵连着自己的性命。他手中死死的捏住那块千门玉牌,就好像捏住的是自己的性命,不,是三条人命。

    疼痛让虞小楼浑身发抖,细小的伤口里渗出的鲜血越发变多,徐徐的鲜血从虞小楼的额头缓缓的流下来,映衬着虞小楼咬牙切齿的脸,放佛一个恶鬼,正虎视眈眈的寻找着猎物。

    红衣男子望了一眼虞小楼手中的玉牌,张狂的神情逐渐变化成了收敛起来的凶狠,他与虞小楼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虞小楼心里去一清二楚此时不能有一点退缩心虚,哪怕只有一瞬间的破绽,被这红衣男子捕捉到也是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局面似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刘仁方和刘碧晨二人细细的观察着虞小楼,这个少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却能拿出一枚千门八将的玉牌来,刘仁方早在将红手绢放进虞小楼包里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的身份并不简单,所以才执意要与虞小楼一同上路。

    良久的沉默之后,红衣男子似乎萌生了退缩之意,他丢下了手中的铁伞,眼中尽是愤恨的看着虞小楼,却也说不得一句话,他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然后把目光移到了刘仁方的身上。

    “老东西,你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红衣男子瞥了一眼虞小楼。

    “百足之虫,虽死未僵。你还当千门是我们外八行之首?护的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刘仁方,三绝艺迟早是我的!”

    虞小楼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听红衣男子话中的意思,他这一招是暂时唬住了这人,可是现在万万不能松懈,虞小楼故作威严的朝着红衣男子扫过去一眼,想着趁热打铁,赶快把这人赶走得了。

    “千门!哼!小子我咱们多得是交道要打。”红衣男子冷哼一声。

    红衣男子举起左手不知拿着什么东西一撮,然后使劲摔在地上,腾起了一大团的红色烟雾,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刘仁方勉强站起身子,用左手只袖子捂住了口鼻,踉踉跄跄的冲了过去,迅速的捡起了把铁伞。

    刘仁方挥舞着铁伞,铁伞与空气摩擦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呼声,他将铁伞挥出一阵风来,吹散了红衣男子留下的红色烟雾,待烟雾散尽了,那红衣男子的身影也不见了,虞小楼这才安心的彻底坐在了地上,他看着烟雾散尽后空无一物的前方,不禁自己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人这一手凭空消失,好生厉害。

    “那红烟也是毒雾,若不散尽,吸进了身体就要出现幻觉,失心疯而死。”刘仁方气喘吁吁的解释道,显然到了他这把岁数,挥舞那把大铁伞已经十分费力了,何况他先前也吃了那红衣男子几招。

    “多谢这位小兄弟搭救了,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刘仁方对着虞小楼说着,虽然他一早就想要通过虞小楼的身份脱困,可是这话也是发自刘仁方肺腑说出来的,他的的确确感谢虞小楼。

    虞小楼坐在地上,眼前的刘仁方已经变的模糊,他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他不停的眨着眼。疼痛不间断的向袭来,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麻木了,精疲力尽的他摇摇晃晃的,眼前的一些都开始变的模糊,他还没听清刘仁方在说些什么,他便闭上眼睛,一头倒了下去。刘碧晨赶忙起身过去扶住了昏迷的虞小楼。

    “爷爷......怎么办?”小姑娘望向了刘仁方,她勉强支撑柱虞小楼的身子,可是也撑不了几分钟,两只隔壁便没了力气,虞小楼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刘仁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逐渐的暗了下去,入夜前是赶不到廊坊了,只能就近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先凑合着过了这一夜,连夜赶路再遇上土匪,当真就不是说笑的了。刘仁方走上前背起虞小楼,在黄昏下寻找着今夜的避难所。

    昏迷的虞小楼做了个美梦,他坐在北平城最好的六国饭店里,大块朵颐的吃着桌上的食物,那些菜他都说不出个名字来,癞子和小四儿就在他的身旁坐着,他们二人一个劲儿的取笑虞小楼狼吞虎咽的吃相,三个人嘻嘻哈哈的。昏迷的虞小楼开始啪叽着嘴,脸上逐渐的浮现出个微笑。刘碧晨看着虞小楼这样,不由的笑出了声。

    “爷爷,你看他不知道在梦里吃什么好的呢!”少女的声音清脆又温柔,也惹得刘仁方笑了起来。

    最终唤醒虞小楼的,确实刘仁方煮的这一碗白粥。

    虞小楼迷瞪着眼睛,缓缓的从草垛上爬了起来,望了望四周,很快他就认出来,这是个破落的土地庙,他正靠着个散落的破旧土地爷像,他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望着刘仁方锅里的白粥,刘仁方看了他一眼,给他递过去一碗,虞小楼接过碗就大口的往嘴里送。

    “今天老朽和孙女儿两人多亏了小兄弟,才能侥幸活下来,实在是荒郊野岭,没有好东西,身上只带了些白米,只能拿这白粥招待你啦,惭愧惭愧。”刘仁方说着,虞小楼却光顾着喝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谢谢你!”刘碧晨低着头,小声的对虞小楼说着。

    虞小楼这才停下了动作,看了一眼刘碧晨,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一个人对他发自肺腑的说了句谢谢,他竟然也有些无所适从,脸上泛起了淡红色,但很快虞小楼就回复了他的痞子本色。

    “老爷子,您这是坑我啊。您说那人追杀您,现在他连我也算进去了,这叫怎么回事儿啊!他可算记着我了,我他妈多冤呢我,跟哪儿说这理去!”虞小楼不满的抱怨着。

    “小兄弟你放心,你今天亮了身份,他怎么敢动你。不过你年纪轻轻,竟然就是千门八将之一,实在是难得。”

    虞小楼听刘仁方这样一说可彻底犯了难,他皱着眉,一个劲儿的挠着头,焦躁不安的很,嘴里不停‘哎哟’‘哎哟’的哀叹着。

    “老爷子,那玉牌是别人给我的,我哪儿是什么千门八将哟!”虞小楼这会儿可知道自己处境多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