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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从虞小楼昨天赢了金不涣起,这正月开了春,尽管还有些未散去的寒气,可是整日已经是大晴天,在余留的寒冷中照射在人们的身上,任谁都会觉得暖洋洋的,正是一年里的好时节,归乡的人们也吃过了元宵节的汤团,也各自收拾好了行装,又该外出忙活一年的生计,街上满是匆匆的行人,这番景象倒让虞小楼不由感慨,一转眼,他也离家半年了。

    金不涣输给了虞小楼之后,便没了行踪,没人知道小毛头和金不涣逃到了哪里,虞小楼猜测金不涣想必也是知道他再不跑,很快警察就会找上门去。

    虞小楼拱手把金钩赌坊送给了官老爷们,没想到官老爷们如获至宝,很快便接手参与了调查,效率更是胜过了以往的办事效率,报纸也似乎从虞小楼的话嗅到了什么,都扑向了金钩赌坊,赌局结束的当天下午,金钩赌坊的秘密就被查了出来。

    似乎是对虞小楼这种主动合作的态度和行为的赞许,所有权贵都还了虞小楼一份安宁,没人来找他,也没人向他询问一丁点有关金钩赌坊地下秘密的事,这也正是虞小楼最希望得到的结果。

    金不涣和日本人的恶行在第二天就见了报,报纸以及其隐晦的文笔描述了金不涣以赌场作为掩护和日本人相互勾结,在金钩赌坊地下进行着意图伤害中华民国国民的准备,报纸一见报,愤怒和骂声响遍了南京城,人们口口相传,所有人都站到了虞小楼这一边,夸奖他倒是这世道少有的英杰。

    虞小楼却懒得关心这些,此刻他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虽然棘手的事情都解决了,可是虞小楼要忙活的事可不小,涂宴楼的生意也过了过年休息的时间,照以往的样子忙活了起来,更何况小毛头一时财迷心窍,被金不涣所收买,如今虞小楼当众拆穿了小毛头,他也不得不跟着金不涣落跑了。

    只是少了小毛头,虞小楼也要如约放白靖走人,三个人的活儿全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一时也忙得晕头转向,趁着白靖还有一会儿的空档,虞小楼得多使唤使唤白靖。虞小楼一边儿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边儿指挥着白靖烧水,虞小楼做的这份药膳是端给吴晴的,自然也用尽了心思,莫说下厨,就连切菜这点儿活他也不让白靖干,想来想去,白靖也就只能烧烧水,准备准备食材了。

    这一点虞小楼倒是有几分像屠佛,但凡是自己要做的菜,从切菜到下锅,到最后的调味,都要自己亲手来,且不论手艺如何,自己做出来的,最趁自己的心意。

    白靖作罢了活,坐在一袋子米上面,背靠着墙,手里提着自己初来涂宴楼偷吃偷喝时,手中的那壶酒,忙活完的他喝上一口酒,当真是痛快极了,时不时的又从虞小楼的锅里捡些吃的初来,露出一副美滋滋的神情。

    “你做菜这么好吃啊?”白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又饮了一口酒。

    虞小楼有些不想搭理他,这一锅是他做给吴晴的药膳,却被白靖偷吃了几口,正烦的慌呢,况且说是使唤使唤白靖,虞小楼这才发现压根用不到白靖做些什么。

    “事儿都办完了,白玉狮子眼还我,我今儿就准备走了。”白靖朝着虞小楼一伸手,虞小楼是安定下来了,他可着急着要去长沙。

    虞小楼手中的锅铲也正好停了下来,这菜也做好了,他拿过餐盘,一手拿起锅,一手把佳肴从锅里倒进了餐盘内,然后用筷子四处挑挑,修正了一下卖相,拿过那把他一直用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滴了几滴血进去,等血滴彻底融在了佳肴中,虞小楼才安心似的拿起一个盖子,盖住了餐盘,然后垫着垫子,放在温火之上保温。

    “你在干嘛?”白靖有些不解虞小楼做法,他这做菜白靖都看的明白,可是为什么最后要滴进去几滴他的血呢。

    虞小楼走到水池前洗干净手,然后用布条包住自己的手掌。转过身从怀里掏出那颗白玉狮子眼,然后丢到了白靖的手中。

    白靖看着虞小楼,原来虞小楼也跟他玩了个花样,佯装把白玉狮子眼藏在他的床上,结果却是藏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虞小楼的心思一样比样深,难怪金不涣这老狐狸也输给他。

    虞小楼倒也痛快,他原本就想着手头的活计一忙完就将这白玉狮子眼还他,没想到白靖先开了口,这一次他能赢了金不涣,白靖居功至伟,甚至比他还重要。从出任荷官到赌坊盗衣,甚至是擂台上他灵机应变的配合虞小楼的先发制人,每一次白靖都办的是天衣无缝,虞小楼嘴上不说,但打心眼里是感激白靖。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那是干嘛呢?”白靖追着虞小楼问道。

    “给你丫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小爷我这是治病救人!”虞小楼纵使心里对白金是感激,可到了嘴边,就立马变成了损话。

    “就你这样还治病救人呢?大爷要走了,人生路短,江湖路长,愿我以后可甭在碰着你虞小楼了,每回碰着你都没好事。”

    白靖说罢就要起身,他这行装都收拾好了,出了这门拿起行李就要离了南京城,踏上前往长沙的路了,白靖这样说完,虞小楼倒也有些不好意思,白靖帮了他大忙,虽说是在他要挟之下,不过却连个像样的答谢都没有。

    “着急投胎啊你,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吃饱了上路。”虞小楼端起要送给吴晴的药膳,也朝着门外走,他想着赶紧送完药膳,回来请白靖吃顿饭得了。

    “嘿!嘛叫吃饱了上路啊,会不会说话!我兜里一个子儿也没有,您老还是债多不压身呢,吃霸王饭啊!?”甭管怎么说,只要白靖和虞小楼两张嘴一开始说话,这俩人就得互相呛起来。

    “你丫看看这是哪儿,请不起我还不做了吗!等着啊!”虞小楼说罢拔腿就走,这药膳再不送去,也就快凉了。

    白靖耸了耸肩膀,靠着门看着虞小楼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虽说的确每回遇着虞小楼都没好事,但是每回多少都能有些收获,上次在白家大宅他拿着了他白家的传家宝贝《领火堂总纲》,这会他白靖也没少从金钩赌坊里顺出来些大洋。

    他掂了掂挂在腰间的小包,里面沉甸甸的,响着大洋的声音。

    虞小楼一路快步,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到了吴府的后院,后院的大门正开着,往日虞小楼都是晚饭来送这药膳,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大中午的就来送,一是晌午涂宴楼生意正忙,二来中午做些清淡的药膳,也不容易吃饱。

    连吴晴也惊讶虞小楼今日来的这么早,虞小楼放下药膳,和吴晴简单寒暄几句就准备离去,往日都是要等着吴晴吃完了,他才好把盘子碗筷端回去,可是今儿却格外的着急,吴晴也觉着奇怪,便喊住了虞小楼。

    “你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我朋友今天就走了,我得回去给他做个送行的饭。”虞小楼停下步子,跟吴晴解释着,若不是事出有因,他实在是想跟吴晴多呆一会儿。

    “你刚来南京城没多久,哪来的朋友啊?”吴晴眨着眼睛追问他,吴晴觉着虞小楼太神奇了,似乎身上满是秘密,正因为如此,她也很难相信虞小楼的话。

    “是以前在天津认识的朋友。”虞小楼思忖了半天,难以定义白靖到底是他的什么朋友,既然他们在天津城外第一次结下的梁子,虞小楼想了想只能这么定义了。

    “你还去过天津啊?屠佛叔叔不是把你从四川买回来的吗?”原来吴晴也知道虞小楼是被土匪买回来的。

    虞小楼这下犯了愁,且不提把这些事一件件讲清楚,而其中牵扯的太多事情,照着吴晴这个追问到底的性格,肯定是瞒不住,而其中多数都是虞小楼不想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