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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行打猎,整体上来说是有收获有损失,收获自然是那些丰盛的猎物了;而损失呢,首先就是完颜兀术的那匹小马,以至于小兀术发誓,长大了一定要用加厚的马铠来保护马儿。然后是范若的脚崴了,本来就肿了,那天又一瘸一拐地一路狂奔,等回到七水部发现脚踝肿得跟馒头差不多了。而完颜娄室,吸了几口亡魂吐出的黑气回来就咳嗽了一路,被亡魂扫那一狼牙棒虽然没伤到身体但还是筋骨酸痛。

终于回到七水部的首领府邸,完颜娄室依旧咳嗽得不停,而之前早有侍卫快马加鞭回到部落,让部落中的萨满——一个名叫巫晗的40多岁的中年妇女早早地准备好了跳神的器物和药。

见完颜娄室回来,已经穿戴上神袍、戴上金面具的巫晗萨满上前施礼,而后弟子们上前,把完颜娄室和范若搀扶下马,又搀到附近准备好的行军床上坐好,蔡良和范若发现,这行军床和自己那时代在公司看到的那种帆布折叠床差不多,只不过是木头的,而且现用现搭。

“我没有事。”完颜娄室咳嗽了几声道,“还是先给范先生治疗一下吧,范先生的脚扭得很重,又受到各种惊吓……”

范若连连摆手:“大首领不要客气啊,我这脚只是伤到筋又没伤到骨头,就算不治自己养着也会好;大首领咳嗽得那么厉害,无论如何都得先给大首领治病啊。”

蔡良以及侍卫们也都劝完颜娄室,都咳嗽得这么厉害了就不要客气了。完颜娄室则执意不肯:“怎么能耽误范先生的病情!”

就在争执不下时,有个萨满弟子说:“我们七水部不是住着一个高丽医生么?要不把这位先生请来,给范先生治脚,我们这给大首领跳神驱邪驱病,这样不就两部耽误了?”

“那个没名的高丽人?”完颜娄室皱皱眉,“那就让他来给我治好了。”

“那怎么行?”巫晗萨满急得摘下面具,“大首领,你是因为亡魂才染病,和范先生那不一样,你这必须得我们给你驱邪。大首领还是不要推脱了,这么客气下去只能耽误大首领和范先生的治疗时间。”

“就是啦。”范若被完颜娄室感动了,“再客气就耽误我们俩的治病啦。谁知道那个高丽医生在哪,帮我找下,这里先谢谢啦。”

话说到这份,完颜娄室便也不再推脱,卸去打猎时的那身皮甲,穿上宽松的毛皮便装,盘腿坐在其中的一块兽皮垫子上,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调整了呼吸后,微微闭上了眼。

巫晗萨满见完颜娄室准备完毕,便把面具拉下来,也坐在正对他的对面的一块兽皮垫子上,也调整呼吸,闭上了眼,不一会,脑袋慢慢耷拉下来,如同睡着一般。

弟子们见师傅已经进入状态,便分列于萨满左右,由其中一个敲打神鼓作为起始,众弟子一起扭动腰胯,腰铃便哗啦啦地急促响起来,弟子们一边摇着腰铃,一边踏着小步有序有节奏地穿插行走。

渐渐的,巫晗萨满有了反应,从垂下的头开始抖动,继而到肩、到双臂、到整个上半身,都抖动得越来越剧烈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弟子将准备好的炭火摆在萨满身前。忽然,腰铃声哑然而止,巫晗萨满缓缓地站了起来,在弟子们由缓至急的神鼓节奏中,左一步、右一步地走向闭目静坐的完颜娄室……

蔡良和小兀术陪着崴了脚的范若在一边看着,这一幕蔡良他们还是很熟悉的,刚穿越来那天,他和范若二人因为说错了话挨了鞭子,萧海里便让随军的萨满巫师来为他们疗伤,且不说跳神效果如何,那治疗金创的药的效果是意外地好,连那天晚上冒冒失失跟何冰下河被水泡感染的伤口现在也都好了。而眼前这个女萨满,看得出其地位在部落里也是德高望重的,此刻他正和众弟子围绕着完颜娄室跳着很奇怪的舞蹈……

正看得兴起时,侍卫过来对蔡良和范若说,高丽医生已经请来了,既然来了就赶紧治脚吧。不一会,侍卫领来了一个小老头,略有些佝偻,先在手心倒些酒,然后对范若说道:“接下来给大人把筋捋顺,会有些疼,大人还请忍住。”

范若点点头,高中时在学校踢球有次脚崴了,医生给他捋筋便把他疼得要死,而同样这只脚,同样脚踝的位置,再次感受一下疼痛应该没新鲜感了吧——范若这么想着,结果高丽医生的手还挺有劲,范若咬着牙才没喊出来,但手还是紧抓着床的边沿。

高丽医生看出范若很疼,便低头道歉:“非常对不住啊,但是还是请大人忍忍吧。”